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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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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山白登时明了,为何常桀会突然到昭玄寺求平安符。

常桀忽然抬手,咬牙切齿地大骂两句,一拳砸到树上,竟然把树干砸的四分五裂,吓得寒鸦抱头逃窜。

“常将军冷静。稍安勿躁。”照山白拿出手巾,递给常桀,让他包一下手背,“泸州的军报,陛下收到了吗?”

“陛下早就知道了!可是,可是陛下仍然要御驾亲征,去北边打,丝毫不管南边的泸州。泸州三城已破,敌军必定长驱直入,不日,泸州便会被郢荣整个吃掉。”常桀咬牙,愤愤道,“如今大徵缺良将,我常桀就能打仗,为什么要在这上京城中干等着,等那些贼寇打上门来?!”

“大敌当前,事关大徵存亡,百姓性命,陛下怎可这般意气用事!他身上担着的,可是数不清的人命啊!”

兵马调动不是小事,御驾亲征也不是小事,可这些事在殷玉眼里,却比不上他的一时冲动,一己私欲。

照山白安慰道:“常将军,上京乃国都,陛下信任你,才把上京交给你,由你来护。”

“照大人,我是草民出身,如今做了将军,也没觉得自己比百姓们高贵,人命都是一样的,在我眼里,上京与泸州没有区别!他是皇帝,大难之际,他弃大徵安危于不顾,弃天下百姓于不顾,我看啊,他根本就是在逃命,他不配当这个皇帝!”常桀怒喝道,“世家呢?!平日里争权夺势的各大世家呢,如今大难临头,正是用人之际,怎么不见世家子弟主动请缨,挂帅出征!”

从殷玉登基那年,郑坚惨死,郑卿远起兵造反的时候开始,各大世家就渐渐的分崩离析了。如今,只剩下干枯的骨架,早已没了血肉。

照山白沉声道:“世家早已经散了。”

他少时担忧的一切终究还是发生了,这些年他看得明明白白,却无能为力。这不是他一个人能改变的。

“是了。早就散了,一盘散沙。”常桀冷静些许,低头叹气道,“如果当年郑氏没有造反,陛下没有逼的虞氏不能回朝,大徵能不能再多‘活’几年?哪怕只有几年,也好过现在,病入膏肓,千疮百孔,救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救。”

无药可救,眼睁睁地看着大徵一点点死去,照山白做不到。

照山白道:“无药可救,也要救。物极必反,大徵一定能等到转机。常将军,我们一定不能放手。”

出了昭玄寺,走到城门口的时候,二人撞见几辆马车正在冲撞出城的百姓。一问便知,这些是柳氏的马车。

马车里装的,全是金银珠宝和玉石首饰。

城门前,车夫握着缰绳,一脚踹开路边的百姓,大骂道:“你们几个他娘的没长眼啊,柳家的马车也敢挡,死一边去。他娘的让你们让道,没听见吗!滚开!”

没等照山白上去拦,常桀已经提着刀大步流星地走过去,拎着马车的后颈,仍老鼠似的把他扔到地上,喝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老子面前撒这种野?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老子是谁!”

周围的将士冲常桀道了句“常将军”,车夫才知道他是谁。

车夫摔得眼冒金星,连忙爬起来,抱着头,战战兢兢道:“将军将军饶命!小的无意冲撞将军,是老爷叫小的务必赶在天黑之前把马车里的东西运出城,不然,老爷会打死小的。将军啊,小的也只是为了活命啊。求将军放过小的,饶小的一命罢。”

“滚开!欺软怕硬的走狗!”常桀抬脚把车夫蹬到一边,扶起跪在地上的老人,转头问道,“说,你们家贪生怕死还贪财的狗官是谁,老子倒要看看是谁能养出你这种好狗。”

车夫哆哆嗦嗦道:“回回将军的话,府上老爷是是柳相国柳大人。”

常桀抓着车夫的领子,把人拎起来,贴着脸:“柳夜明是罢?!他是觉得这上京城要守不住了,提前把他的宝贝运出去,早点逃命是罢!好啊,好啊!都滚罢!让他带着你们这些鼠辈,都滚!”

说完,常桀把人扔到地上,咬牙道:“你可以滚了。”随即,一脚踹翻马车,金银珠宝“哐当哐当”的洒了一地。常桀拔出长刀,竖着刀砍下车轱辘,把长刀竖在地上,大喊一声:“放你们出去,让你们去当走狗,真是便宜你们了!今天我常桀就站在这里,看看谁敢逃命!”

此话一出,柳府的家丁连忙弃了马车,仓皇逃窜。常桀踩着地上的金元宝,在心里发狠,破口大骂道:“他娘的要军饷没军饷,要粮食没粮食,全让这些吃里爬外,狼心狗肺的贱人私吞了!打仗罢,打罢,打!老子不仅要跟叛军斗个鱼死网破,老子还要带着那些个畜生一起死!”

照山白带着周围的百姓往后退,等常桀撒完了火,他终于输了一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一层细汗。

这时,城门外来了一匹马,驮着一位濒死的将士。将士浑身是伤,满身是血,就叫吊着一口气。

见到常桀,他从怀里掏出一份血书,哑声道:“将军,军报!”

“军报!”怕常桀没听清,他又念了一声。说完这句话,将士从马上摔下来,登时咽了气。

常桀展开军报,登时神色骤变,握着血书的手抖到抽搐。他两腿一软,这位身材魁梧,如猛兽一般的将军在众目睽睽之下,如山崩地裂一般绝望的摔在了地上。

震起一大片碎雪。

照山白似是料到了什么,走过去,捡起地上的血书,凝眸一看。

血书上仅仅写了五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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