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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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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秋宁回头朝常桀使了个眼色,他的局已经布好了,至于山下能不能稳得住,就要看杜长空的本事了。

戌时,后山。

婚妆染红山野,锣鼓响彻天地。

新郎官身着锦衣玉带,踩着满地的碎金子,在欢呼雀跃声中,干了一杯又一杯酒!

周边误入山寨的村民见风使舵,只要拍上几句响亮的马屁,就能得到几辈子花不完的碎金子,他们长声吆喝着,把陆靖哄的满面春光。

“闹洞房!大王,山寨里的大喜事,必须得燥起来!”有人大喊。

“听说咱们的压寨夫人,美若天仙,小的们只要能远远看上一眼,死而无憾啦!”有人高呼。

“大王喝醉了,咱们把他抬进去吧!”人群开始骚动。

突然,空中传来“啪”的一声,只见长鞭震云霄,野兽抱地走。

“慢着。”来人紫衣黑靴,手中握着一条兽骨鞭,上面缠着乌黑的牛皮,像一条凶煞的蟒蛇。

她拎着一只还未咽气的蠪蛭[3],仰头褪下了泥土色的布帽,神色冰冷地注视着陆靖。

桓秋宁蹲在树上看戏,见来人气势不小,他转头问常桀:“这人什么来头?”

常桀体格大,树干撑不住他。他小心地收着力,道:“她就是逯毅的女儿,平阳郡主——逯燕。”

桓秋宁咧了咧嘴:“这就是逯无虚说的那位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被山匪绑走的逯氏的独苗?”

常桀点了点头:“逯毅就什么一个女儿,就是她。”

“……逯无虚这个老王八嘴里没一句实话。”桓秋宁骂道,他转了转手上的断刃,“今夜逯毅手底下的死士会入城,到时候必然会与杜长空的骁骑兵交锋,一时半会打不完。到时候山门空虚,逯毅的命就在那儿,只要他出了‘栖静’阁,我就能要了他的命。他们在山下闹,咱们就在山里闹。”

“接下来我们做什么?”常桀问。

桓秋宁单挑一边眉,坏笑道:“那当然是,抢亲了!”

针锋相对

杜长空带了人在山下潜伏,骁骑军披了泥色麻布,藏匿在山道周围的坡地上。

骁骑兵来的人不多,逯毅手底下的死士功夫不浅,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等夜里借着地势暗中出击。如此一来他们从明处变成了暗处,稍稍有方便行事了些。。

照山白则留在山顶的苍凉亭上,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生擒逯毅后,他要把事情的经过查清楚,如实上报。

老翁腿脚不便,天色渐晚,此时下山不容易,他打算在山上留一宿,明日一早再下山。他看着照山白,眼神飘忽不定,显然是有心事。

照山白解开衣带,把身上的宽氅脱下来,递给老翁道:“大伯,夜里天寒,您穿着吧。”

老翁哆哆嗦嗦地后退,他不敢接,连忙道:“不用不用,天黑了,你快些下山去吧。年轻人,快走吧。”

照山白坦诚道:“今夜我有要事要在此等候,不能走。”

“有什么事能比命重要,快走吧,再不走来不及了。”老翁继续劝道。见照山白无动于衷,他叹了口气道,“我话就说到这里了,走不走是你的事。晚了走不了,你一定会后悔的。”

话音刚落,一道红光直上云霄,在空中“噼里啪啦”的绽开,烟火点亮了半边天。

与此同时,陆靖的婚席上,正乱哄哄地围了一群人,嚷嚷着要闹洞房。

又是力道十足的一鞭,逯燕挥鞭向前,大喝一声:“粗鄙之辈,竟然敢在逯家的地牌上放肆,我爹是个贪生怕死的,你们怎么没看看还有我呢!”

陆靖根本没醉,他抬手朝后扔了酒杯,拎着大红色的婚服,翘着二郎腿坐在正位上,捏了个核桃道:“郡主,您金枝玉叶,怎么到我这小地方来讨喜酒喝了?”

“陆靖。”逯燕转着兽骨鞭,她紧了紧腰上的虎皮,乌黑的短发上挂着吉金的头饰,像一双双铮亮的眼睛。她抬脚一踹,掀翻了酒桌,冷哼一声道:“你这山大王好生威武,踩着碎金子当新郎官,行啊,我来给你撑撑场子!”

陆靖将核桃随手一掷,大笑道:“逯家,陆家,听起来就像是一家子,相煎何太急呢!来来来,给郡主倒酒!”

“不必了,我不喝馋了尿骚的酒。”她踩着酒桌,歪头一笑道:“咱们来玩个别的。新娘子来的不情不愿,我来当她的娘家人!既然‘嫁娶之夕,男女无别’[1],那么闹洞房,新郎官也得让大伙闹上一闹!”

“来人,把东西拿上来。”逯燕挥了挥手,只见几位小厮抬上了几十根木棍,给酒席上的每一位宾客送了一根。她道:“既然是闹洞房,咱们就敞开了玩。看到地上的碎金子了吗?谁先把新郎的门牙下来,这些金子就是谁的,我用平阳郡主的身份担保!”

陆靖见齐刷刷地木棍向他打来,连忙抱头逃窜,大喊道:“逯燕,你要干什么,你别欺人太甚!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陆靖,我爹是郎中令陆闻,区区贱民,你们敢打我,我爹诛你们九族!”

逯燕掏了掏耳朵,卸下了身上的一件灰皮狼衣,她撕了撕手上的干皮,漫不经心道:“打就行,打死了不用偿命,陆家人要是追究下来,就说是没长眼的掉山底下摔死了。”

桓秋宁从树上一跃而下,落地无声,他笑了笑道:“没想到有人抢了咱们的风头。”

常桀拉了一张臭脸,他伸手拉住了桓秋宁,道:“你干什么去?”

桓秋宁道:“凑热闹去啊,顺便看看这位嚣张跋扈的郡主,到底有什么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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