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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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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门前,桓秋宁按着胸前的伤口,给自己下了一种毒——“七步雪”。

他回头扫了一眼宫墙,吊儿郎当地走着,心道:“反正都是死,与其万箭穿心活活疼死,干脆直接把自己毒死咯!”

七步刚好到宫门,毒发身亡,也就疼一瞬间。

桓秋宁在心里默数。

“一”

“二”

“三”

上百支弓弦渐次绞紧,紧绷的弦丝割裂空气,震碎了弦边的雪。桓秋宁没有犹豫,继续向朱雀门走去。

“四”

“五”

还有两步。

翁城之中,殷玉穿着狐裘宽氅,眉眼带笑。他戴着翡翠扳指,接过一把紫檀蟒皮弓,勾住弦眼出的青金石垫片。

“嘭”!鹿筋弦弓起,箭尖直指桓秋宁的心口,蓄势待发。

又一步。

桓秋宁闭上了眼睛。

北风在耳边呼啸,一阵耳鸣后,宫门缓缓敞开。

究竟是万箭穿心更疼,还是毒至五脏六腑更疼?桓秋宁释然一笑,他突然又想赌一把了。

横竖都是一死,桓秋宁暗暗自嘲,他很有可能得把这两种死法都享受一遍,死后还会被人做成人彘或者挂在城墙上。

无所谓了。

反正人死之后,不痛不痒,他也不想争了。

从前他畏惧死亡,不是因为他胆小怕死,而是因为他不想让爱他的人因为他的死而自责难过。如今不再有疼他爱他之人,生与死在桓秋宁面前,如鸿毛雪,不掺杂贪念,更没有执念。

桓秋宁睁开眼,向宫门外望去。他看到了无数苍白的影子,有的影子像他的母亲,有的影子像他故去的朋友,有的影子像曾经的自己。

若絮苍苍,鬼影暗暗。

飘飘然的影子里,有一人是清晰的。他迎着风雪,穿过支离破碎的鬼影,一步一步地向桓秋宁走来。

这人一身白衣,鸦发披在狐裘宽氅上,把雪地踩得“沙沙”作响,真实的就像是特地为他而来。

不是幻觉。

桓秋宁回过神,视线落在朱雀门外。眼前不是空旷的雪地,而是他意料之外的意外。

朱雀门外站着一个人。

照山白一人一马车,淋了一身雪。

桓秋宁想过门外之人会是追杀的死士,是前来与凌王抗衡的羽林军,是半路杀出来的乱臣贼子,却从没想过这个人会是照山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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