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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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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心提出了有毒且邪门的问题的白玉山心虚气短,抱紧自己一声不吭。

这是一段发生在脑海里,世上绝无可能被外人知晓的短暂对话,然遗毒深远流长,以至他们永远地失去了某种快乐。

当然,他们心甘情愿。

节日是一个接着一个的,课业也是。

伊珏除了文课,还有两位武师傅,他显然是懒得装模作样藏太多拙,毕竟要装便是装一辈子,犯不着,也没必要,他只是捡起了一咪咪童年快乐,就因为“极聪慧”,课业愈发沉重。

童年只剩下“进宫玩表弟”和“在家闹长平”。

长平本性强势,这一点是伊珏在相处中慢慢发现的,给她做了儿子,伊珏发现她强势的不太讲理,舅舅早就同意他去“执灯”,在她这里说不行便是绝对不通。

好兄长是犟不过妹妹的。

伊珏满六岁近七岁的时候,寻寻常常地一个冬日。

天亮的晚,夜里还下了雪,伊珏挑了个漆黑、下人都还未起身扫雪的时辰,提着灯笼,带着阿楮,咯吱咯吱地踩着雪去给长平请安。

长平酣梦正香,被守夜守的精神抖擞的阿椿推醒,她还眯瞪着,阿椿说:“小郡爷给您请安了。”

……长平暴躁地捶床,一句逆子在心里翻来覆去骂了八百来回,起身洗漱。

在自己家,他们的朝食清淡且朴素,并不按规制走,冬日一小碗熬的浓香的粥,热腾的荤素八件的份只够拼小小一碟,每人三只小包子和蛋制品,吃完恰好八分饱,不多不少。

侍候的人也让退下自行吃饭,花厅里只有阿椿守在一旁——阿椿不是人。

吃着吃着,长平忽道:“你要有弟弟或者妹妹了。”

“咦?”伊珏本能地惊讶一下,问道:“你养面首了?”

长平被逆子气习惯了,甚至都不再动气,淡定地道:“你爹上个月回来过,你恰好在宫里。”

“没关系,只要是你生,反正都是我弟妹。”伊珏故意说:“咱家随便谁投胎都行,都不给吃白饭。”

长平缓缓地、缓缓地放下了筷子。

伊珏果断将手指伸到嘴边,示意自己噤声,大早晨不适合打孩子。

长平盯着他,尔后重新攥起筷子,恢复了寻常语气:“下午带你去‘执灯’。”

“我可以不去。”伊珏说:“只要你愿意冬日里天天早起。”

长平说:“去过‘执灯’,你还会增加两位道长师傅。”

伊珏:“……”

长平又说:“明日我还要入宫住一阵子,你每日卯时起,辰时前做完课业后,自去‘执灯’理事,阿楮和阿椿都带上,遇上不会的事,多请教他们。”

“舅舅病的很厉害?”

“每年冬天都要病,不用你担心。若是还有空,进宫去找菟奴玩。”

赵家不养任何一个吃白饭的人,哪怕是长平。

伊珏也是后来才知道,她除了要管“执灯”的事,空闲下来还要入宫替她哥批折子——有个身体极其不好的皇帝兄长,尤其入冬后更为精力不济,做妹妹的只能硬着头皮上工。

如今已是一名职能精湛的老熟练工了。

每年一入冬,长公主就入前朝参加庭议,已成了常态。

“母亲。”伊珏老生常谈:“权力是排他的。”

长平习以为常的不知多少遍重复:“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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