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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文州嘴里说着感激的话,心里却止不住的想,皇帝这一遭走下来,身心都收到了打击,还能活多久。会不会死在他的前面。

他谢完恩毫发无损的走出来,唇边的血已被擦干净了。赫连岐还在原地,头上已然盖上了一层雪,身上也是,他恍然以为见到了赫连岐的白发,险些失了神。

赫连岐的表情谈不上多放松,也说不上多紧张,赫连岐的脸上永远是一副表情,他之前每每感慨,这世界上能通过一成不变的脸色看出赫连岐的想法的,恐怕就他一个。

以后也不知道会不会有。

他拾级而下,目不斜视离开,来接他的宫人早早的就等着了。

阿翠久违的见到殿下,眼眶忍不住又发红。

楚文州累了,强撑着精神安慰了她两句,楚文州问起这段时间宫里的情况,阿翠一一回答。两人默契的避开了某个名字。

楚文州撑着额头,时不时点头,“嗯”上两声,看起来是累极了。

阿翠不敢多言,怕一说多了就出现错处。退下之后,楚文州就着柔软的床榻,歪头倒了下去。

他想来想去,也是想不明白。

当初站出来,替那个他身边的一个小宫女辩护的会是阿良。

那个小宫女,楚文州对她的名字还有印象,却已然忘记了长什么样子。他寝殿之前的那颗桃树如今还枝繁叶茂,人却不是当初。

皇帝心里相信他,却又不能贸然还他一个清白。

这件事毕竟牵扯到了二皇子。老皇帝最疼爱的孩子。因为生母是异邦之女,注定了他不能做太子,老皇帝心里不讲亏欠,却常常弥补。

他如今的状况,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那种孤立无援的境地。偌大的王都,无一人可信任。身边的任何人,都有可能是潜在的威胁。可惜他已经不是三年前的那个人了,他有依仗。

七天后,太后的寿辰,举国同庆。

太后常年吃斋念佛,住在寺庙里,青灯古佛,远离尘世。梁王派人请了三遍,这才把这尊大佛从寺庙里请出来。

太后嫌弃铺张,几次三番的要求缩减开支。梁王自然有鼓舞民心的考量,硬是要风光大半。于是当日宫内,有头有脸的世家贵族,齐聚在此,共庆太后的生辰。

“你听说了吗?鄞州这次也派人来了。”

“鄞州……那么偏远的地方能献出什么好东西。”

宫人们凑在一起,在宴会的角落里说着闲话。

正说到这,殿内高声喊道“鄞州王,忠义侯觐见!”

一长串的礼单念下来,确实没什么引人注目的,倒是有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倒是稀奇。

“你们两个,快去帮忙,在这里躲什么清闲!”领头的姑姑揪着她们的耳朵把人从柱子后面扯走。

“你们,让贵人们发现就死定了。”

“知道了姑姑。”

姑姑斜她们一眼,看出她们的不情愿,心里也理解,说了几句便算了,放她们走了。目光移至十步之外的金碧辉煌的大殿,眼神停在忠义侯上几秒,不着痕迹的闪开。又看向别处,皇帝正把手搁在膝上,撑着佝偻的背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下的歌舞。

阵阵香风熏得人睁不开眼,靡靡之声听得人脑子发昏。太后全程板着脸,皇后坐在她的右手边,下人正给她斟酒。太子只送了个贺礼就告退了。定北侯权势正盛,就坐在陛下的下首。此等殊荣,放在旁人身上,许是要诚惶诚恐,放在赫连岐身上,却是面色如常。还有几个外邦人,也来了,有几个好像是贵妃那边的人。

姑姑敛着眼,交叉着手退下,出了大殿,一下子冷了下来,冻得人心里发紧。

冷风呼啸,又似乎掺着些别的声音。她身后是富丽堂皇的宴会,觥筹交错,身前是漆黑的一片,光秃秃的后花园。总隐隐透出些不安。

深夜里,梁王的寝殿内,有人缓步走进来,屏退下人,殿内除了烛火,一下子空荡下来。

梁王喝多了,艰难的睁开眼,在见到来人时,一下子放松了警惕。

“衡儿,”

来人轻声应了一声。

“陛下,臣想让你见一个人。”

梁王喝的神经都迷糊起来,似乎是没听明白这句话。“你说什么?”多年做帝王的经验,让他意识到事情没这么简单。

楚衡笑着拍了拍手,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出现在殿内,抬起那张脸之后,赫然是王婕妤。

梁王陡然瞪大了眼,撑着苍老的身体从床上起身,看了看王婕妤,又看了眼身旁的楚衡,伸出手指了指,“你你……”

“为了证明孤的清白,王婕妤主动站出来向孤坦白了一切。明天一早,孤的冤屈就能洗清了。陛下觉得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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