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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慕怕他不耐烦,越说越小声,直到沈其楼抬起一只手放到上面,灵力从他的指尖倾泻而出,随后那石头便渐渐地幻化出一些影像。
他这下懂了,随着画面的不断变换,俨然就是当时林风当日把他推下去的场面。他甚至没有看完全程就低下了头,“尊主,这块石头能给我吗?”
“为什么?”沈其楼合掌,无数画面瞬间像烟雾一样缩了回去,“你不想报仇?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现在就是一具尸体了。”
“尊主,我知道这样听起来很傻,但是我真的不怪他,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一个杂灵根的废柴,得了尊主您几次三番的相救,禁断门还说要收我做弟子,我知道他们是误会了,误会被您看上的我有什么本事。这些都是之前我想都不敢想的,我在外门多年,早就明白了,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该强求,我配不上这些。”
江慕说到最后,抬起头来同沈其楼对视:“尊主,三日之期早就到了,我该回去了。”
本就是一场幻梦而已,梦越长,他就越怕自己永远沉溺其中,再也出不来了,这样的苦,他不想再吃第二遍了。
沈其楼大概很生气,浑身气压一下子就降低了,江慕感到一股冷气蔓延至全身,他听见沈其楼质问他:“你可知道,擅闯禁地是死罪。江慕,你想死?”
江慕还是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嘴角还没翘起,心就沉了下去,“对不起,尊主,我之前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能进去,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去的,我要是知道那地方不能去,肯定早就躲得远远的了。”
沈其楼突然伸出手来,江慕一愣,下意识的往回撤,谁料沈其楼这下子直接凑近了,他瞪大眼,对方的一双瓷白的手慢慢靠近他的腰间,随后扯下来那块玉佩。
“它放你进去的。”
玉被握在手里,江慕眨了眨眼,不知怎么,觉得这画面莫名的奇怪,人的手怎么能白成这个样子,像玉做成的一样,一时之间分不出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玉质。
“你在发什么愣?”
沈其楼自认不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但江慕总是表现的很奇怪,他想不通。
“啊?那个尊主,对不起,我又犯错了,我现在能好端端的待在这里,还是要多谢尊主。”江慕说着就要从床上爬下来。
这还差不多。
沈其楼抱胸坐在榻前,结结实实的受了他的道谢。
江慕拖着伤处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腿一软又猝不及防的磕了回去,一股悲戚涌上心头,想到沈其楼,鼻尖都酸了。
他整个人就干脆跌在地上不起来了,素色的中衣就松松垮垮的挂在肩头,头发可怜巴巴的趴在头顶上,隔着面具,沈其楼略一弯腰,同对方那一双通红的眼眶撞了个正好。
江慕拖着身体往前跪,伸出双手抓住了沈其楼的衣袍下摆,小声道:“尊主,我还不想死,我也不想回去,您让我留在立剑门,哪怕我做个洒扫弟子都可以,虽然我知道您也不缺,但是我什么都可以干,不会的也可以学……尊主可不可以叫我留下。”
空气陷入一阵长久的沉默,江慕的手慢慢松开,那片衣角就迅速从他手里滑走了,只留下一道很轻的褶皱,江慕看着看着,那道浅浅的痕迹也很快就消失了。
“我知道了。”
“你又知道什么了?”沈其楼终于开口。
没指望自己能得到回答的江慕先是一喜,沈其楼没接着说,而是起身拂了拂自己身上的衣袍,江慕眼神一暗,瘪了瘪嘴,这下子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刚才的玉佩突然出现在视野里,江慕愣愣地接过来,温润的玉质被放进手心,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走了。
“你最好老实点,不然就把你赶下峰。”
江慕捧着那枚玉佩,上面的麒麟纹泛着冰冰凉凉的光,还仿佛还残留着主人身上的气味,一道蓝光闪过,那玉佩从他手里飘起,自动系到了他的腰带之上。
他的脑子好像又打结了,沈其楼的意思是不是,他不用走了,是吧?
“主人主人,你真的要收他做弟子呀?连玉佩都给他了,我刚看他又在傻笑,主人主人主人理理我呀理理我呀……”
“闭嘴。”
剑灵聒噪起来堪比五十只青蛙一起叫,沈其楼忍无可忍的把它扯了出来,指着它的鼻子威胁,“再吵,我就把你封回去。”
“主人主人,不要啊,我不是你最爱的小剑灵了吗?”
“不是。”
“主人主人,对了,你那个小弟子的剑灵在哪里,我要去找它玩,不理你了。”
剑灵委委屈屈的抱着头,嘟囔着。
这倒是提醒了沈其楼,身为他的弟子,连把像样的剑都没有,出去岂不是丢他的人。
沈其楼动作很麻利,第二天就把人拎到了剑冢,留江慕同大大小小的剑大眼瞪小眼。
“这……”
他早就知道这立剑门是万剑之宗,剑冢不计其数,光有名的剑都不尽其数,虽说比不上沈其楼那把赫赫有名的西江月,但也是无数大能留下的。
江慕回头看了一眼,沈其楼走远了,他其实不知道怎样才能同剑产生感应。
他翻手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叹了口气,自己那些贫瘠的灵力,估计没有剑想要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