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1页)
临别时,浔安送她一枚亲手雕刻的木簪,簪头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
“他日若有缘再见,望安姑娘不吝赐教。”浔安拱手道。
公主接过木簪,心头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一定。”她轻声应道。
一年后的春日,启明都城万人空巷。新科状元游街,红袍加身,帽插宫花,端的是春风得意。
昭阳公主站在宫墙上,远远望着那骑马游街的身影。
自去年诗会一别,她再未见过那位少年郎,却时常拿出那枚木簪把玩。
不知那才华横溢的少年,如今身在何方?
“公主殿下,国主召见。”宫女匆匆来报。
御书房内,启明国主笑容满面:“昭阳啊,新科状元才貌双全,朕有意招他为驸马,你意下如何?”
公主心头一跳:“父皇,儿臣连那人都不曾见过…”
“诶。”国主摆摆手,“你见了定会喜欢的。”
公主不喜欢这种感觉。
就好像被当成物件一样,任人随意地安排了一生的去处。
不多时,殿外传来脚步声。
公主躲去屏风后,透过缝隙向外望去。
当那袭红袍映入眼帘时,她猛地滞住。
那张脸,那双眼睛,不是浔安又是谁?
国主显然对这个新科状元十分满意,寒暄几句后便直入主题。
可令人没想到的是,浔安竟果断推拒:“陛下厚爱,小民惶恐。公主千金之躯,小民自知配不上殿下。”
昭阳公主自是不愿随随便便把自己的余生都交付他人,闻言不由得松了口气。
此后三年,两人同在都城,时不时碰面,也只是点头示意,再无当年溪边论诗的亲近。
直到三年后,启明国朝政渐显颓势。
国库空虚,官吏腐败,民间怨声载道。
这日早朝,李昭阳破例出现在金銮殿上。
她一袭大红宫装,不施粉黛,却掩不住通身的气度。
“父皇,儿臣有本奏。”她声音清亮,回荡在大殿中。
满朝文武面面相觑。
女子干政,自古少有。
昭阳公主不慌不忙,呈上一卷奏章,原来,她竟是拟了十几条改革方略。
奏章中,她提出裁撤冗官、整顿吏治、减轻赋税等一系列措施,条条切中时弊。
国主翻阅奏章,看向昭阳公主的目光愈发复杂,慢慢带上惋惜。
昭阳公主知道,他在惋惜自己是个女子。
殿中一片寂静,明明昭阳公主提出的方案极其完善,可满朝文武却无一人站出来认同。
反对之声渐起,昭阳公主站在殿中,孤立无援。
她早料到会如此,挺直脊梁,却忍不住攥紧了衣袖。
他们不是不认同她的新法,是不认同她,不认同她女子的身份!
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