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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孙女该睡了,整日里拉着奴婢玩,小心令人捉了话柄,和殿下说您不学无术,玩物丧志。”保姆边给阿徽擦头发边吓唬她。
阿徽脸色忽然泛白,又摇头道:“才不会,父亲忙着呢,才没有功夫管阿徽。”
小姑娘聪明,话说得一点也不假。
保姆见诓骗不过,又道:“那您也应该让元桃休息休息,给她累坏了可就没人陪您了。”
“又那么累她,就是陪阿徽玩,阿徽还没觉得累呢。”阿徽小嘴巴不乐意的一撅,夺下保姆给她擦头的帕子,道:“都已经干了,不用再擦了。”说着从榻上跳下,直奔前殿,不满地说道:“我还要打叶子牌,你去弄点糕点,我肚子饿。”
保姆跟在她身后,喋喋不休:“小祖宗,头发还没有干透,吹风是会病的。”
阿徽才不干,小手臂直推搡保姆。
院门处一道熟悉身影进来,保姆脸色一沉,道:“太子殿下”
原本还趾高气昂的阿徽,气焰登时灭了,战战兢兢道:“殿下”
阿徽的发丝还在滴滴答答掉水珠,保姆连忙拉着阿徽手,道:“殿下,皇孙女头发还没擦干。”
李绍淡淡问阿徽:“几更天了,你怎么还不睡觉?”
阿徽害怕的立着,手指头卷着前襟,视线左右飘忽不定。
李绍怎么会不了解她,道:“又为难奴婢了?”
阿徽低声辩解:“我没有”
保姆见状,拉着阿徽往回走,道:“走吧皇孙女,您该睡觉了。”说着,两人拉拉扯扯的回了寝房。
阿徽幼时体质虚弱,送去江都疗养,以至于疏忽了管教,才养成了这样一副娇纵的性格,李绍了解阿徽的脾性,确实性子野了,该好好管教,前院里树影婆婆,忽而北风卷过,簌簌做响。
李绍不只是来看阿徽的,走到殿门处轻轻推开门,果然一个小小身影正安静的躺在羊毛毯上睡得正酣,衣裳湿着还没干透,勾勒着玲珑曲线,花瓣似的唇自带海棠般的红,晶莹玉润。
元桃累极了,想着不知又要陪阿徽到几时,便索性放任自己先睡个够。
朦胧间感觉似乎被抱了起来,也未睁开眼,只当是梦,直到冷风割面,将她激醒,望着那熟悉的面容,震惊到极致,脱口道:“太子殿下”
他正抱着她走出阿徽的院子,她身上不知何时改了间密实的披风,环顾四周,已不在殿里,道:“殿下,您放下奴婢吧。”
庭院小路两侧点着油灯,外罩着层薄绢做的木罩,星点似火光散了,掺和着月光柔柔的照在他的身上,她从下面看去,他的眼底似乎含着浅浅的笑意,黑眸映着光,随着那蛾翅似的睫毛投下的阴影。忽而明亮忽而又黯下。
“您要带奴婢去哪里?”
她在他怀里不安分的挣着,李绍笑说:“你再乱动就将你扔在地上。”
一点不像是开玩笑,元桃不敢动了。
他抱着她回了寝殿,和阿徽那里不同,他的寝殿更宽敞,金枝油灯上一簇簇小火苗亮着,将整个寝殿照得灯火通明,金光璀璨。
元桃双脚落地,忍不住披着披风四处张望,瞠目结舌。
“怎么了?”李绍含笑问她。
元桃摇头:“没什么。”
李绍笑笑,目光凝着她的脸,问道:“这些日子照顾阿徽可辛苦?”
元桃解下披风还给他,没有回话,只是轻轻点头。
她身上的衣裳半干不干,轻轻黏在细嫩的肌肤上,尚且湿濡的青丝贴在纤细的脖颈上,李绍目光沉了沉,伸手轻轻撩开她颈间的发丝,道:“你是东宫奴婢,不该伺候我吗?”
她这几日都给阿徽做贴身奴婢,差点忘了李绍才是自己名正言顺的主子,他指尖的触
感还停留在肌肤上,退了一步,嗫嚅道:“殿下让奴婢伺候什么?”
“沐浴”
元桃不说话,心跳得猛烈,根本由不得她拒绝。
寝殿后面连着另间屋子,屋子中央便是汤池,工匠凿出一条沟渠将热汤引至池里,故此四季都有温热泉水。
浓浓熏香味似浪,裹着温泉水汽只往脸上蒸。
隔着帷幔,元桃也不知该怎么伺候,他就站在她面前,近的能够感受到他的呼吸和温度。
李绍凝着笑,道:“脱衣服不会吗?”
“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