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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桃把软垫搬来,放在李觅身边,坐下来看着李觅批改。

“你有事?”李觅问。

“奴婢好奇一个人。”

“什么人?”

“右相”

李觅手下毛笔停顿,侧目看她:“哦,你怎么会提及右相。”

元桃轻轻铺平膝盖处衣裳的褶皱,道:“奴婢不过好奇?”目光定定看向李觅,又问道:“他很坏吗?和殿下关系很差吗?”

“你从哪里听来的?”

元桃不回答,只是用手摸着膝盖处的衣料。

李觅不再追问,将手中毛笔放在砚台边:“朝堂之上,对错好坏难以一言蔽之,对于太子殿下而言,他确实是最危险狡诈的敌人。”

“为什么?”

李觅说:“因为他不希望太子殿下来日登基,所以必须不遗余力的将殿下从高位上拉下来。”

“那圣人呢?”

李觅微笑着说:“这自然是圣人乐于看到的。”

元桃不能够理解,追问道:“殿下是圣人的儿子,血浓于水。”

李觅说:“李瑛亦是圣人的骨肉。”

元桃哑口无言。

李觅将批改后的课业收好,置于案角:“圣人不愿有个强势的东宫,亦不希望看到宰相与储君交好,比起东宫,圣人更愿意放权给宰相,因为宰相永远做不成天子,白子吞黑子也好,黑子侵白子也罢,这天下棋局,执字者唯有一人。”

元桃问:“那殿……殿下该怎么办?会不会和废太子一样下场。”

“忍”李觅只说了这一个字,见元桃面色凝重继而笑说:“既已入主东宫,想要废黜谈何容易,只要殿下能够隐忍,步步为营,何愁没有柳暗花明之日。”

“那如果右相有意构害呢?”

李觅说:“化解之法全看殿下有无此才智了。”

元桃似懂非懂,垂着眼帘:“所以殿下现在的处境实则比忠王府时更难。”

李觅道:“自然。”

元桃又问:“若是殿下危难,是否我们也会受到牵连和影响。”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李觅颔首:“整个东宫荣辱全赖太子殿下,覆巢之下无完卵。”又问道:“你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

元桃心里别扭,不予回答。

李觅也没再追问,手压在她头上揉了两下,果真跟个小毛狗似的。

元桃一愣,李觅说:“小家伙,殿下的喜乐亦全赖一人。”

说完这话,他起身离开了。

元桃愣在原地,心里仍在品砸李觅最后那句话,内室里阿徽正在用午膳,隔着屏风叫她:“元桃,过会儿午睡醒了,我要玩簸钱。”

元桃应付道:“诺”

阿徽用过午膳就被刘氏哄着睡觉去了,正是困倦时候,刘氏抱了一叠薄褥子出来,对元桃说:“你也睡会儿吧。”

元桃从刘氏怀里接过来,道过谢,铺在羊毛毯上,炭火盆呼呼热着,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梦里面是李绍,她也有段时间没见他了,梦里还在忠王府,他也还是忠王,陡然间时空流转了,周遭又变换成了那一晚,她置身与温泉池中,那热浪滚上身,一阵发粘。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眼前是双靴子,红色锦缎袍角,一点点向上看去,腰佩金玉带銙,圆袍上是金丝绣成的团纹,恍然清醒,掀开被子起身道:“太子殿下。”

李绍目光从她脸颊淡淡扫过,没有理会,绕过屏风去了内室。

阿徽刚醒,刘氏正给她篦发,透过铜镜看到李绍,亦是一愣,不知什么风竟在这个时辰把殿下给吹来了,起身恭敬候立在一侧。

“李觅来过了?”李绍问道。

阿徽说:“来过了”伸出手臂拉着李绍的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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