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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儿也认得,惊讶道:“是睦儿,她嫁给了崔四郎做妾,怎么会……”

睦儿她如愿加入高门,到头来却没能逃脱这场战火,横死街头,恐怕连睦儿自己也没有想到,她的双目圆睁,神情骇然,仿佛死不瞑目。

元桃心里难受极了,泪水盈满眼眶,她伸手轻轻拂下睦儿的眼皮,又拭去泪水,起身对李嶙说:“我们走吧。”

只听人喝道:“站住!”

鸢儿脸色苍白,是叛军,元桃心弦绷紧,道:“快走!”

说着疾步跑起来。

“站住!”叛军喝道,随即呼叫旁人道:“这边有人!”

泥地上嵌着块硬石,元桃一不留神踩在上面,一阵剧痛,歪了脚踝摔在地上。

元桃道:“你们快走,不用管我。”

李嶙哪里能够将她丢下,对鸢儿道:“你走”回头蹲下身体背元桃:“上来!”

一簇箭从背后穿来,顺着李嶙耳侧而过,叛军将领放下弓弩,冷着脸道:“站住”

李嶙和元桃到底是没能跑远,叛军很快追上,将他们两个团团围堵住,让开一小道口子,燕军将领多波一身铠甲走到他们面前,目光凛冽审视着他们,道:“你们两个是哪家人,姓甚名谁?可有名牒?”

元桃趴在李嶙背上,忍着脚踝疼痛,道:“我是安邑坊元家的人。”说着将名牒递上。

多波眯着眼睛看罢,刀刃般的视线落在李嶙脸上:“那他呢?”

元桃说:“他是我的家仆。”

多波冷冷打量着他们二人,按在腰侧匕首上的手一抽,顿时寒光乍现,刀起刀落间李嶙衣角被割裂一角,速度之快,元桃惊呼声尚在喉咙。

多波将李嶙衣角捏在手指间,轻轻摩挲两下,眼底浮现出冷笑,对着李嶙那充满怒意的眼睛,讥讽道:“家仆?”

仓促间,李嶙没有换衣服,只是将那身锦袍割烂抹脏,只要一摸,就能分辨出这是上等衣料,见瞒不住了,元桃改口道:“他其实是我未婚的郎君,将军不要伤害他。”

李嶙始料未及,背着元桃的身体僵硬,有那么一瞬,竟忘记自己深处叛军包围之中。

多波似乎是相信了这套说辞,面对跃跃欲试的叛军,道:“人已经杀得够多了,再杀下去会引来瘟疫,男人拖去做奴隶,女人赏给你们了。”说完这话,转身离开。

围堵的叛军顿时发出兴奋雀跃叫声,眼里冒着光,吹着口哨缓缓逼近。

李嶙皱着眉头,趁机抽出一个叛军腰间唐刀来,抵御在前,愤怒道:“我见谁敢上前!”

本欲离去的多波闻音停住脚步,似乎是反应过来了什么,思忖着回到他们二人身前:“你安邑坊元家女?那他是何人?”话是问元桃的。

元桃不想多波去而复返,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倏忽间竟然答不上,这不是随便扯个人名就可以敷衍的,她稍稍侧头,睦儿尸体仍然横在路边,仿佛时刻在警醒着她,这些豺狼般的敌人随时可以撕碎了他们。

“怎么不敢答了?”多波将刀尖对准了李嶙喉咙:“他的身份很特别?你在想一套说辞出来?”

多波刀尖向下挑开李嶙袍角,横着一挥,李嶙袍子上坠着的玉佩落地。

叛军士兵见状立刻捡起玉佩奉上。

多波皱着眉心仔细检查了玉佩正反,却一时看不出这是何人才能配带的,又见这小郎君姿容仪态,想来非富即贵,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漏杀一人,扬起唇角,幽幽说:“现下,我改主意了,把这个小郎君给我杀了。”

“诺”

李嶙握紧唐刀,他才不会乖乖引颈受戮,就算死,也要带走两个叛军再死,对元桃道:“不必管我,若是有间隙,你尽管逃跑。”

“我脚跛了,能跑哪里?”元桃拉住李嶙衣袖,生死攸关之时,顾不得其他,扬头对多波道:“我认得窣干”

话一出口,多波果然令叛军住手,他觉得有趣:“长安城里认识窣干将军的人不少?其中被叛军杀死的更是多,你以为一句话就能骗过我?”

元桃跛脚挡在李嶙身前,并不畏惧与多波的恐吓,道:“你可听闻窣干有个女儿,年十七,十多年前不幸失散,流落异乡。”

多波听过,却也不甚了解这些私事,道:“你不会要告诉我,你就是窣干将军的女儿?”说完这话,围着的叛军哄堂大笑。

多波却没有笑,鹰隼似的眼睛盯着元桃。

元桃说:“信与不信,全看将军。”

多波沉着眼睛,窣干对于那个早年失散的女儿一直耿耿于怀,几次令人搜寻,却线索全无,倘若他真的找到了此女,岂不是正好和窣干邀功。

多波动了心,挥动铁臂令燕军们安静,环绕着元桃将她从上至下打量遍,道:“说话是要讲证据的,你知道胡乱开口是什么下场?”

元桃道:“我自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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