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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叶,元桃不由想到了他,心如刀削一般,道:“都是因为李瑛”她的嘴里发腥,一切皆因太子而起,最后还要毁尸灭迹,他怎么可以如此残忍。
李绍凝着她,淡淡的说:“所以你不更是应该乖乖听我的话才是。”他唇角扬起笑意,道:“难道不是吗?”
“你什么意思?”元桃不解问。
油灯上的火光愈发暗沉,李绍用错刀挑了灯芯,倏忽间变得更明亮了,他将她的脸看的更清晰了,真是惹人喜爱的一张脸,尤其含泪倔强的样子,很难不令人动容,他笑了笑:“你想要报仇,怎么报?你觉得暗地里找准时机,将刀捅进太子的肚腹里就是报仇吗?”他不屑一顾,语气讥讽:“杀敌一万自损八千,最终你又会如何?为了给刹叶报仇,再多搭上一条自己的命?”
元桃不说话。
李绍缓缓走近她,他轻捏着她的下巴,逼着她抬头看着自己的眼睛。
他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痛苦,悲伤,憎恨,愤怒,无助,她有着一双漂亮的眼睛,却装的尽是这些,哪里像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小女孩,他莞尔一笑,淡淡说:“那你所做的一切,刹叶为你做的一切,又换回了什么呢?”
他声音清润,如山涧清泉:“刹叶他本就是将死之人了,元桃,你好好想想。”
……
“元桃,再也不要回来了”
……
“元桃,走吧”
……
元桃看着李绍,眼睛里泪珠一滴接着一滴不受控制的滑落,模样凄凄惶惶的,牙关却又咬的死死的,硬是令自己不哭出一声来。
“可我又能做什么呢?”元桃说,她虽然在流泪,声音里却没有一点哭腔。
她又能怎么做呢,她午夜梦回,都是刹叶,他时而坐在桃花树下,时而站立在风雪中,她甚至还会忆起那个轻轻地吻,落在她的唇上。
她好难受啊,纵使身体的烧已经褪去,可是她的心仍旧油烹火煎般。
李绍看着她的眼睛,心下轻轻一动,仍是不着痕迹的,若有若无的勾起笑意,修长手指轻轻擦掉她的眼泪,声音似诱:“时机一到,我定会让你得偿所愿。”
屋外似有夜莺蹄叫,树杈上的积雪消融掉在了地上,似乎寒冬已尽,料峭春风已醒,正吹得屋外的占风铎发出铃铃声响。
……
这晚最终是以元桃领罚结束。
李绍罚她禁足抄经,不抄满十遍不得出房门一步。
睦儿也因此领了新活,那就是看着元桃,在誊抄完之前,不许元桃擅自出屋。
“这不是因祸得福了吗。”睦儿笑吟吟地坐在软垫上嗑瓜子,道:“好元桃,托你的福,我可是头一回连活都不用干了。”
睦儿倒满茶,乐开怀,说:“元桃你可是要慢一点抄,这样我们都不用干活了,就这样天天在屋子里养着,衣来张口,饭来伸手,和那些孟氏萧氏那些妾室一样,岂不美哉。”
元桃没有理会睦儿,她展开书,铺开纸,聚精会神的抄了起来。
睦儿吐了瓜子皮,道:“不过,元桃你说,别人领罚,都是挨板子,罚跪,轻点也是做粗活,脏活,洗夜香,刷恭桶,怎么到你这里就成了抄经了。”啧啧称奇道:“想来都是罚妻妾抄经颂德的,罚你算怎么回事。”
她凑近了元桃,有板有眼地说:“要我说,忠王待你就是和别人不一样,旁的姑且不说,我反正是看在眼里的。”
“哪里不一样了?”元桃说,她最烦抄书了,因为她不认字,更不会写字,这对她来说无异于一种酷刑。
……
“待时机一到,我定会让你得偿所愿。”
……
耳边隐隐又响起李绍的话,这话像是有种魔力,让她深深的陷进去。
元桃咬咬牙,暗自忍下心中烦躁,手下的字却更像是鬼画符了。
第30章
睦儿趴在案几旁打盹,阳光洒下她身上,烤得她暖融融的,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这在屋子里久了,也是挺无趣的。”她陪着元桃抄了三天,终于是感到了有些无聊,拄着下巴看着正在抄经的元桃,凑上前瞧,惊道:“元桃你这写的什么?”
她写的哪里是字,简直是符,睦儿惊道:“你这写的,免不了又要挨骂。”
元桃把笔往案几上重重一置,置气似的道:“我抄完了。”
睦儿瞧着直摇头,笃定道:“你定免不了要再挨一顿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