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第1页)
发觉向瑾新换的中衣领口有一小片濡湿,他寻了个帕子过来,缓缓擦拭。不经意间,与一双秋水如波的眸子对上。
陛下一诧,低声问,“醒了?”
少年浑浑噩噩,恍惚如梦,他哑声,“陛下……您为何至今不婚?”
成景泽怔了稍许,方才反应过来,向瑾问了什么。没头没尾的,着实有些冒犯,但少年额头上俱是汗水,眸中水色流动,要哭不哭的,霎是可怜。
他怎么忍心与病中混沌的小人儿较真?
成景泽正打算含糊过去,向瑾又问,哽咽中带着哭腔,“陛下心悦之人,是……家嫂吗?”
“陛下心悦之人,是……家嫂吗?”少年痛声发问,眼前一片模糊,眼角躺下两行清泪。
如若他此刻是清醒的,便不难察觉,陛下面上神情极为复杂难言,但更多的是错愕与不可言说的苦痛,并无隐秘的心思被陡然戳破时应有的心虚意怯。
“荒……”谬,陛下否认的辞藻方至舌尖,又硬生生咽了下去。与此同时,门外脚步声之后,响起敲门声,是药童来送药。
陛下接过药碗未动,“半个时辰前不是方才用过?”
小药童跪在地上战战兢兢,“方,方太医说……世子病势凶猛,需得加服一剂。”
成景泽半晌未应声,药童哆哆嗦嗦地跪着,脑袋恨不能埋进青砖里。
“下去吧。”陛下开恩。
“谢,谢,谢陛下。”小药童屁滚尿流地退了出去。
成景泽端详着手中药汤,转头倒进了花盆里。
床榻上的小世子来不及等到一句敷衍或是解释,甚至浑噩中根本不知自己发出了怎样惊世骇俗的叩问,便又昏睡过去。
夜半,杜院判火急火燎地赶了回来。
“这……,这这这,这是怎么着的,我走时还好好的……”老院判痛心疾首。
陛下沉声,“如何?”
老头眉心叠着阴云,“……不好。”
皇帝急了,“如何个不好法?”
“急火攻心,郁结不疏,肺腑烧灼……危在旦夕……”那帮草包太医,居然所言非虚。
“少爷!”福安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吓丢了魂儿。
无一见不得他没出息的样子,一把没拽起来,“昨个儿世子家宴,到底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