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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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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三省看似在闭目养神,实则将大奎这点细微的变化尽收眼底。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尖几不可察地轻轻敲击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冰冷、带着血腥味的弧度。

汪家的狗,果然闻着味儿就来了。

也好。

吴三省在心里冷笑。下了墓,有的是办法让你这条狗……有去无回。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通往郊外的公路上。车厢内恢复了安静,只有引擎的嗡鸣和窗外呼啸的风声。

吴邪依旧心不在焉,脑子里全是刚才那张惊为天人的侧脸和那双紧闭的、不知睁开后会是如何慑人的眼睛。他忍不住又偷偷抬眼望去。

就在这时,仿佛是感应到了他过于执着的目光,副驾驶座上一直闭目养神的张起灵,眼睫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吴邪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然后,在吴邪屏息的注视下,那双浓密的睫毛缓缓掀开。

如同拨开千年冰封的寒潭,露出了其下深不见底的墨色。

那眼神沉静、漠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却又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穿透力。他没有转头,只是通过车窗玻璃的倒影,精准地捕捉到了后座上那个正偷偷打量自己的、有着琥珀色眼睛的年轻人。

四目,隔着冰冷的玻璃和狭窄的车厢空间,在倒影中猝然相接!

吴邪只觉得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板窜到天灵盖!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记了!那双眼睛……太深了!像能把人的灵魂都吸进去!

张起灵的目光在玻璃倒影中那张写满惊愕和窘迫的年轻脸庞上停留了一瞬,极其短暂。然后,他极其缓慢地、真正地侧过头。

那张完美却冷硬的侧脸,转向了后座。

他深邃的眸光,如同实质般,平静地落在了吴邪脸上。

薄唇微启,声音清冷,不高,却像冰珠砸在玉盘上,清晰地响彻在骤然安静下来的车厢里:

“看够没?”

“!!!”

吴邪的脸瞬间红得像煮熟的虾子,脑袋“嗡”的一声,彻底宕机!他猛地低下头,恨不得把整张脸都埋进膝盖里,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完了!被抓包了!还被抓得这么彻底!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吴三省看着自家大侄子那副恨不得钻地缝的样子,再看看张起灵那依旧没什么表情、却明显带着一丝……询问(或者说,是确认)意味的眼神,心里那点醋意和失落瞬间被一种看好戏的幸灾乐祸取代。他强忍着笑意,嘴角抽了抽,假装严肃地训斥:“听到没!小邪!规矩点!别打扰张先生休息!”

潘子嘴角也忍不住向上弯了一下,随即恢复扑克脸。大奎则赶紧移开目光,看向窗外,仿佛什么都没看见,只是眼底深处那抹忌惮更深了。

张起灵问完那句话,没等吴邪回答(吴邪也根本说不出话),便又极其自然地转回头,重新阖上了双眼,仿佛刚才那短暂的对视和问话从未发生。

车厢里再次陷入沉寂,只剩下吴邪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尴尬气息,和引擎单调的嗡鸣。

这狗,太臭了

车子在一条浑浊湍急的河边停下。空气潮湿闷热,带着浓重的水腥气和腐烂植物的味道。岸边杂草丛生,乱石嶙峋,几艘破旧的小木船歪歪扭扭地系在岸边,随着水流晃荡,发出吱呀的呻吟。

“到了,下车!”吴三省率先推开车门,一股热浪裹着水汽扑面而来。他皱着眉看了看浑浊的河水和不远处的密林,“等船工,妈的,说好这个点到的。”

众人纷纷下车。潘子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手习惯性地按在后腰。大奎则显得很兴奋,对着浑浊的河水深吸了一口气,又夸张地咳嗽起来:“咳!这水汽,够劲儿!”他脸上又挂起了那副憨厚的笑容。

吴邪最后一个磨磨蹭蹭地下来,脸色还有些发白,显然还没从车上那句“看够没”的暴击中完全缓过来。他下意识地又想去看副驾驶下来的那个人,却又硬生生忍住了,只能低着头,踢着岸边的碎石。

张起灵背着那沉重的油布包裹(黑金古刀),沉默地走到离河边稍远的一块巨大岩石旁,靠着岩石阴影面站定。他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抬眸,目光沉静地扫过浑浊的河面和对岸那黑压压、仿佛吞噬一切的密林轮廓。那姿态,像一柄插在泥泞岸边的黑色长刀,与周遭闷热潮湿的环境格格不入。

就在这时,吴三省从车后座牵下来一条半大的土狗。这狗是特意带来探路的,据说鼻子很灵。然而,这狗一下车,原本还算温顺的状态瞬间变了。它先是冲着浑浊的河水方向不安地低吼了两声,随即,像是嗅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气息,猛地夹紧了尾巴,喉咙里发出惊恐的呜咽,四肢僵硬地想要后退,拼命地往吴三省腿后缩,一双狗眼死死盯着岩石阴影下那个沉默的黑色身影,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嘿!这怂狗!平时不是挺能的吗?”潘子皱眉骂道,想过去安抚。

吴邪也好奇地看过去。他离狗不远,那狗剧烈挣扎时带起的风,夹杂着一股极其浓烈、令人作呕的腥臊恶臭扑面而来!那味道……像是腐烂了许久的肉混合着浓重的血腥和……某种难以形容的、属于坟墓深处的阴冷土腥气!

“呕……”吴邪猝不及防,被这浓烈的恶臭熏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当场吐出来!他捂着鼻子连连后退,脸都绿了,“三叔!你这狗……它身上什么味儿啊!太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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