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君入瓮的坐标(第2页)
“叶琦文件就是这样的,我没改。”我正面回答她,“我们合作的大前提是都需要保命。”
吴潍转回头,对我们之间的共识不置可否:“还有十分钟路程,我再睡一会。”
我这才缓了一口气,安分当吴老板的白脸低调小司机。
“到了。”我把车停在一个街区之外的无人机死角,拍拍吴潍的肩膀,“再往前就会太靠近生命管理局,得自己走过去。”
吴潍捂住脸,试图清醒一点,深呼吸,准备拉开车门,又转头问我:“我去管理局不会被直接抓走调查吗?”
“不会的。”我说得很肯定,“管理局可不会把这种事情放在台面上。”
吴潍用她那张熟悉的质疑脸看我:“你怎么这么肯定?”
“因为他们没有证据。”我抬起下巴,看着后视镜的路人移动,“执行官是暗杀为主的秘密组织,不会在人多的地方动手。”
我收回视线,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叶琦都主动和你接触要求违规修改档案时间,就说明这个事件本身就无伤大雅。”
我没有把话说完,吴潍听得出来。
管理局也许知道她走私LEA,但肯定没有获得足够的线索,能够连带着她和她背后的LEA制作商一起端掉。否则,管理局早关了吴潍一切账户和权限,连车都开不了。
所以,目前,吴潍在城市正常生活是绝对安全的。
示意她检查自己的耳麦,开门下车,我带好墨镜,揽好风衣角度遮蔽腰间武器,靠在车门上一副“送人上班”的姿态。
吴潍不知道信我几分,但知道我不会拿她的安全开玩笑。放下盘发,摸一把耳麦,下车离开,看见我冲她装模做样地打招呼,她翻了个不明显的白眼,甩头离去。
看着吴潍离去,我倒是需要找个咖啡厅短暂消磨一下时间。上层的酒真的难喝到了某种令人无语的地步,也许甜品方向还有救。
重新坐回车里,摘掉墨镜,对着镜子拿出化妆品,再次确认眉眼被掩盖好特征。我总不能把墨镜焊死在脸上,这样不符合常理。
在吴潍身上有线索的基础上,我作为执行官,“销毁吴潍”的任务拖延,同样也有了逻辑支撑:我和吴潍的生活信息完全不互通,就算我正常处理了她,也会有暴露“生物复制体会替代人类本体”的风险。
处理好特征,我下车打开后排车门,准备拿上换药的物品。
本想伸手去拿自己的行李包,看见吴潍的黑色挎包放在另一边,犹豫片刻,还是决定拉开看一眼。
医疗用品、小型工具盒、压缩饼干等等,看起来十年前的训练还没有忘光。我又翻了一下,没有武器,没有可疑的追踪器,底下还有本夹着笔的纸质记录本。
手指放在记录本边缘,没有太多犹豫,我干脆拿出来翻看一番,上面没什么我需要了解的新东西。
档案时间修改的名单、定金尾款的结清方式和是否结清,还看见了我的名字Wined·Caster,旁边画了个问号又划掉;一些整齐的数字英文串,粗略扫一眼,猜测应该是LEA仓库所在地,坐标范围大致都在城市边缘。
往后连翻几页没什么信息,我干脆倒过来从最后一页查看。
奇怪但眼熟的乱码,简单回忆一番,其中有一串是我当时在她浴室镜面上的便签句子,所以这些乱码应该就是我幼时自创的密语。
简单翻译了这一页每个段落的第一句。总共三段,翻出来的三句话分别是“不要忘记”、“记忆是背叛”和“LEA解药”。
密语本身不会参杂确切的主谓宾结构,后面的句子大多作为补充说明存在,全部看完我需要很长时间。手环又不在身边,不然还能拍下来带走仔细研究。
“我拿到余殷档案了。”吴潍的声音冷不丁从耳麦里传出来,吓我一跳。
都忘了耳麦这回事了。我下意识地收好来不及解密的笔记本,回答她:“你看到什么了?”
从自己的行李包中拿走医疗用品和记录平板,我锁好车,扫视了周围,没有看起来适合消磨时间的咖啡厅,只好往远的地方走一点。
“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吴潍的字句间隔拉得有些长,似乎在一边看一边思考,“基因组判别为教师,也确实在城市第二学校工作。唔,3817年年初和叶琦登记结婚,嗯?他的档案关联了子女?”
“重组家庭?”我提出可能,找了家顾客寥寥的咖啡厅,翻开菜单去看,尽管完全看不进去。
吴潍在耳麦那头沉默了一会:“不像是。女儿的出生日期是3819年。”
“日期呢?是2月份或者12月份吗?”
我点了杯叫做“日暮时分”的咖啡,拿出平板,重新写下那串数据“3822-02-19-12-27-06”。反复想得太久,我几乎都能背下来了。
“不是。”吴潍否决了我这个想法,“3821年被抽中进行辐射区探索,同年2月19日出发,所属队伍编号38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