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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阿姨……”陆延一怔,下意识想坐直身体。
谭传宁快步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陆延的额头,又仔细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眉头紧锁:“怎么伤成这样?”
陆延摇摇头:“说来话长。”
时序在一旁插嘴:“妈,他刚想起来自己是谁,正打算杀回江家呢。”
谭传宁瞪了儿子一眼,随即转向陆延,眼神柔和下来:“小承,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回去,得再修养一阵。”
陆延抿了抿唇:“谭阿姨,我——”
谭传宁叹了口气,打断他:“我已经安排好了,待会儿就给你转院,去我朋友的私人疗养中心。”
陆延一愣:“转院?”
“嗯。”谭传宁点头,语气不容置疑,“那里设施更完善,方便你恢复和治疗,更何况医院这种地方太容易被动手脚。”
时序在一旁补充:“我妈知道你还活着,连平时无比热爱的工作都不干了,执意要坐飞机赶过来看你,我根本拦不住。”
谭传宁拍了下儿子的后脑勺:“就你话多。”
陆延沉默片刻,低声道:“谢谢谭阿姨。”
谭传宁摇摇头,眼神复杂:“你妈妈要是能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不知道会有多心疼……”
她没说完,只是轻轻拍了拍陆延的肩膀,“先养好伤,其他的事,慢慢来。”
陆延没说话,只是攥紧了手中的相册。他知道,谭阿姨说的“慢慢来”是不可能的,他肯定要尽快想办法,多在这待一天,就多一天的变数。
“对了,”谭传宁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这是你妈妈以前留给我的,说等你十八岁的时候,再交给你。”
第27章
递过来的牛皮纸信封很薄,信封边缘已经泛出浅褐色,显然被妥善保管了许多年。
陆延伸出手,指尖触到粗糙的纸面上,有一瞬间的屏住呼吸——那是一种混杂着期待与不安的情绪,仿佛即将揭开的不是母亲的遗物,而是命运早已写好的答案。
“小承,”谭传宁突然开口,“在看这封信之前,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陆延会意,将信封小心地放到枕头旁边:“谭阿姨,您说。”
谭传宁点点头,目光转向自己的儿子:“时序,你先去办下转院手续。”
时序挑了挑眉:“有什么话是不能让我听见的?”他嘴上吐槽着,但还是乖乖起身往外走。
冉冉见状也站起来:“我跟着去帮忙。”说完,就冲哥哥眨了眨眼,也走出了病房。
等房门关上,谭传宁才在病床边坐下。她看着陆延病倦的脸色,轻叹一声:“小承,你真的决定要回去?”
陆延的目光平静:“我必须回去。”
“你父亲他……”谭传宁欲言又止,“这三年来变了很多。”
“变了很多?”
谭传宁斟酌着词句:“你失踪后,他像变了个人,除非必要的工作场合,就很少抛头露面了,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对工作无比拼命了,大概是因为你的离去,给他带来很大打击吧。”
毕竟是独子,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身体和精神都肯定会受到影响。
陆延没有说话,记忆中对他严肃无比的父亲,不知道再见会是什么样子。
“还有件事,”谭传宁压低声音,“你母亲去世前,曾找律师立过遗嘱,她所持有的公司股份本该由你继承,但现在……”
“现在怎么了?”
“现在这些股份被冻结了。”谭传宁皱眉,“理由是继承人失踪。按照法律规定,距离你失踪四年后才能宣布死亡,等你被宣告死亡之后,才
可以重新分配这些股份。”
说到这里,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一瞬。
陆延已经失踪三年了。
如今,距离他被“宣告死亡”的时间,只剩一年。
陆延冷笑一声:“所以林美凤在等。”等他在法律上完全死亡之后,他的股份就可以被顺利瓜分了。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如果他真的在三年前,完全淹没在冰凉刺骨的海水之中,那么所有的一切,都会按照林美凤的计划完美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