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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不公(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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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我认为……能治好人是一件神圣的事情吧。”孟思遥低声喃喃。

沈醉望着她,眼神安宁温和。

孟思遥声音放得轻,却清晰:“比起什么都做不了的那种无力感,做了什么,哪怕只是能让人好受一点,都已经很了不起了。不过中世纪的这些疗法大概不算其中?”

她没看他,只是神情平静地看着这一行记录。

“是见过吗?”沈醉问她。

她怔了一下,片刻后才摇头:“不是。只是在一些新闻报道间见过,不管是什么时代,都会有病痛发生。”

大概也是她的共情心过分强烈了,哪怕只是透过屏幕看见那些生离死别的画面,也会把短暂地代入进去自己的情绪。

两人之间的氛围安静下来。

展馆里的人流不多,零碎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中回荡。冷调的灯光照在这些古旧的药方和器械上,无声诉说一个关于苦难与无知的医药时代。

再接连走了几个展柜。

两个人都沉下心去看展品,去看展品的那些介绍。

沈醉忽然开口,声音在这份安静中显得格外温和:“不是每个人都能救人,但总有人在试图让事情变好。”

孟思遥却冷不丁问了他一个似乎在此时毫无关联的问题:“你不觉得我是个过分情绪化的人吗?”

沈醉像是没料到她会这么问,略有些惊讶地转头看她:“怎么会这么说?是有人这么说过你吗?”

她却在此时沉默下来。

沈醉察觉到她的沉默,语气缓和了几分:“如果是你自己这么觉得,那或许你对自己要求太严苛了。”

他停顿了一下,望着她的目光柔软:“如果是其他人说的,那不要在乎无关人士的评价,我只不认为这些是情绪化,只能说明你很真诚,能看见旁人无法察觉的细节。”

孟思遥缓和了神色,轻声道:“或许吧。”

她最后也没说这句话到底是谁说的,只是脸上的表情终究是轻快了几分。

经过了“放血”、“毒药”、“开颅”、“呕吐”等各种奇异疗法的各样展示,孟思遥和沈醉渐渐走到了展馆的最后一处。

上面挂着一个直白的牌子——“医学是不平等的。”

展柜中的一组画作备注了创作的时代,画面绘制的是中世纪的女性就医的情景。

她们面色苍白,一个人地坐在简陋的床榻上,表情惊恐而无助。旁边则站着身穿长袍的男性医生或教士,他们神情严肃,手里则拿着那些夸张而令人不安的手术器具。

画作旁边的文字写道——“女性的病痛在中世纪的医学中,往往被定义为‘情绪不稳’、‘子宫失调’,甚至被认为是‘邪灵附体’。”

如果说中世纪的所有人都经历着愚昧无知的医治手段,那么女性则承受着更多的不公,负担着更加沉重的歧视。

孟思遥的目光停留在下面展柜的老旧手稿上。

那是那个时代留下的医嘱,其中多是针对女性的“治疗”方针,内容充满了当时的偏见。

正常的生理反应和情绪被简单贴上疾病的标签,而疾病带来的不适症状则被归类到不同于男性的器官身上。

她匆匆扫了一遍,就已经不敢再看第二遍。

大概是怕自己会忍不住流泪。

孟思遥用力闭了闭眼,试图安宁下突然那就疯狂涌上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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