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螻(第2页)
血螻已经走了。
夏日傍晚,天色似点着了大火。屋外晚香玉的淡淡幽香随着微温的余风吹入窗,拂在小慈还挂着难堪泪痕的花脸上。
最后一次,小慈是被用被衾盖住脸,弄完血螻就走了。
徒留小慈蜷缩着凌乱的身影,湿透的长发,憋红的两颊,未干的泪涎。
小慈捂着白腹偏下的部位,又麻又涨。
小慈现在还不知不觉这样的事代表了什么,会有什么后果。
它自六岁以来,就开始自己讨生活。
身边也没个同类,也没开过化,路过村舍,店面牌匾,识得几个大字。各个山头躲着人四处游荡,觅食。
偶然见到山林间,房屋内,两物缠绵,也只当这就是□□,具体也不知何故。
对繁衍之类的事情也不明白个所以然。
小慈自然更加没有什么贞操观。
只是好痛。
小慈大大圆圆的黑眼瞳下的眼睑溢满了泪,想到牝母,竹妖,捂着酸胀的肚子,鼻头一酸,眼泪就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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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兰苑里。
夏季,雨水霖霖地落在茂盛的草叶上面,小慈坐在避雨的亭榭里,双手支着木栏,撑着脸,望着雨水发呆。
自打前两日,小慈被破身以后,就窝在苑里好吃好喝躺了整整两日。
这只死蚊子,真是什么破事都干得出来。
自知自己相貌的确长得不怎么样,三瓣像猫一样的唇,化不开的圆脸通是些深黄浅棕的胎记,偶尔一个不注意,白白的类须也会冒出来。
对自己这样的丑物都下得了手,它还真是一点都不挑,禽兽不如。
说不定这院子里这么大,不光只有它,住的不会都是和它差不多的吧。
院子大则大,也有婢子,但平时小慈的白玉苑里只有一个年迈的老媪,照顾小慈的膳事起居。
血螻说让小慈当仆,但小慈才不会给它做任何事,不过来到这,这老媪也从来没让小慈做过任何事,话也极少。
小慈这两日行动不便,这鼠妇老媪虽老,在吃食上倒没亏待过小慈。
只不过和小慈以前自己弄的野味,烤炙,偷来的萝卜白菜很大不同。
老媪的膳食多绵软之物,连鲜嫩的大白菜都要炖的软烂,米饭蒸熟了像黏糕一样软,没有粒粒分明的感觉,多喝粥食汤水糖水,包子糕点,偶有一些自己弄的腌菜咸菜之类。
很多小慈以前在农户家里见过,或者听闻过,当时觉得看起来过于寡淡,小慈也很少这样吃过,而且自己弄过的几次风味都不太佳。
但老媪的看起来虽清淡,却十分有味。
除了要自己蹒跚着起来去扛水回来洗澡,小慈吃好喝好,想着要是以后有机会走,能带上老媪走,或者实在不行,自己学几手也不错。
雨水落细了些,小慈也不想待在亭子里伤春悲秋了,咬着根草,慢悠悠地往房里走。
血螻站在玉兰苑里的宅门外,静静地伫立,望着小慈拖履带脚地走回来。
看起来还似在山里那般流里流气,粗俗鄙陋,比野猫还要野。
“下雨了,还往外面跑干嘛?”
冷洌的眉骨往下轻扫一眼,瞧着这小类猫,穿得破破烂烂的,头发乱糟糟的,还沾上雨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