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缘(第5页)
推他时纹丝不动,稍一亲近倒逃得比谁都快!演不下去了吧?
好一个口是心非的笑面虎。
她指尖凝起一缕天医灵力,为方才的刻意寻个台阶:“我只是想为大人疗伤。”
言外之意:绝非有意轻薄——虽然确实是。
“不必了。”
他淡声拒绝。衣袍撕裂处灵光微漾,深可见骨的伤口竟肉眼可见地愈合,肌肤光洁如初,连破损的衣料也自行弥合,再无痕迹。仿佛方才挡剑那惨烈一幕,从未发生。
虞欢收回手,心下清明。
不过片刻调息,他已能运转灵力自愈。
大乘修士肉身几近不灭,这等皮肉伤本就不足为虑,这般惊人的恢复之力,令她心绪复杂,忌惮之中掺着一丝艳羡。
她起身拂去裙上落花,望了一眼树外密织的雨帘,上前拉住他衣袖:
“雨势未歇,圣树荫下正好避雨。在这里坐会儿吧。”
不由分说,便将他按在千丝同心榕盘曲的根须上坐下,他也没反抗,只是闭目调息。
虞欢正欲随之落座,目光扫过地面,见湿漉漉的根须间落叶泥点杂陈,花瓣残屑浮于其上,不由蹙了蹙眉。
不待她动作,谢无泪忽然睁眼,抬指凝出一缕淡白灵气,顷刻间荡尽尘泥落叶,连根隙污垢也一并涤清;灵光再转,拂过二人衣摆,湿衣顿时干爽如初。
虞欢微微一怔:他竟也有洁癖?
她原以为他超然物外、不萦俗务,未料他竟细致至此。
她未再多想,径直在他身侧坐下,背倚树干。
目光掠过雨丝花影,心中算计已定:须借圣树显灵之机,将这天命缘分坐实,日后道侣之议,方能顺理成章。
虞欢唇角轻弯,瞥见他眉间倦色,心念一动,忽然语出惊人:“大人……不如枕在我腿上歇息片刻?总好过干坐着耗费精神。”
此言一出,连她自己都觉得孟浪。
若对寻常男子说这话,不啻于赤裸裸的引诱,无异玩火。
可他是谢无泪。
是那个修太上忘情、厌她至深,正利用她、算计她,将来或许还会取她性命的人。
尤其霜绝那句“他做梦都想惩罚你”犹在耳边——他既如此憎恶她,她又何必留情?
不过收些被利用、被软禁的利息罢了,何乐不为?
“嗯?”谢无泪转眸看来,似未听清,目光随着这句惊人之语极其缓慢地垂下。
她那身紫裙因端坐之姿,自大腿处流畅收窄,勾勒出秾纤合度的曲线。
裙摆敛至膝下,露出一截小腿,莹白纤细,脚踝玲珑,随屈腿之姿划出一道眩目弧线。
他只在那片惊鸿一瞥的肌肤上一掠而过,旋即抬眸,重新落回她脸上。
虞欢嘴角仍凝着那点挑衅的笑,却见他眼底错愕尽散,唯余墨色幽深,似能噬人神魂。
他未发一语,只垂眸静静看她。长发披散,容颜半掩于明暗之间。
虞欢本意只想戏弄,却被他长久的沉默注视钉在原地。
不知多久,一股源于本能的危险预感陡然攀上脊背,令她毛骨悚然。
她下意识循他视线低头,瞳孔骤缩——
他竟在盯着她的嘴唇。
紧张之下,她无意识探出舌尖,轻舔过下唇。
饱满唇瓣顿时沁出水色光泽。
她脑中蓦地闪过一个念头:莫非那句“枕在我腿上”的戏言触怒了他,他竟想在此刻——掌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