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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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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难道还得感谢这些流言,替她洗清了嫌疑不成??

他们哪知道,谢无泪查不出的,或许正是她这穿书者的异常。她这缕来自书外的魂魄,未必在他溯命推演的范畴之内。

当年查皇骨案,他疑心前朝钦天监监正,对方是一品文官,身兼国师,代天子掌人族气运,恰因气运护体可屏蔽溯命探天机,谢无泪便耗了三年“偶遇”对方,终寻得破绽斩于剑下。

那“偶遇”,与如今监视她的手段,如出一辙。

只是她拿不准:是穿书者身份挡了他的窥探,让他迟迟无铁证?还是他早已看透,故意拖延另有所图?

她不敢深想。若他有证据却不动,这半月监视便藏着更可怖的算计;若他未得实据,寸步不离便是疑窦未消,仍在搜破绽。无论哪种,都绝非长老说的动情。

可穿书、通妖的秘密,她半个字不能说,只能任由他们把猜忌曲解成痴缠。

虞欢叹气:“好,既如此,诸位暗中瞧得还少吗?实情该是明了的,流言不过是凭空捏造!”

严明攥拳:“正因为看得多,才更确定!他看你那眼神,是监视该有的样子?!”

柳清漪道:“他不问案子,偏打听你生辰贵庚,分明是想摸清底细,找机会靠近!”

石万山捻着蛊串:“前日下雨,他还脱外袍给你披——那般人物,何曾对谁体恤过?”

虞欢冷静回视:“严师兄,他看我的眼神,与审犯人别无二致,不过换了副温和皮囊。”那探究与审视,从未因温雅表象减过半分。

严明一愣,被她眼底的清明压得语塞。

她转向柳清漪:“他问生辰,是想推演命格与化生盘的关联,那些看似随意的问询,不过是审讯的开场白,与私情无关。”

柳清漪张了张嘴,一时接不上话。

虞欢最后看向石万山:“他脱外袍,是因‘天潮闷热,穿着碍事’。他明知我是修士,不惧风雨,偏要递来——这不是羞辱是什么?觉得我修为浅薄,连这点雨都受不住?”

众人皆是一怔,脸上写满难以置信。

“你这丫头!”严明急得满头小辫乱晃,“分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石万山脸憋得通红:“再闷热,往日也没见他脱过外衣……”

柳清漪声音拔高:“师妹!那我问你,他若对你无情,怎会在禁地乱流中为护你受伤?那可是能撕裂神魂的乱流,他凭什么替你挡?”

虞欢声音里浸了疲惫:“他护的是镇守使这个身份。我若出事,通妖的线索就断了。”

“你!”柳清漪气得脸色煞白,偏生说不出反驳的话。

虞欢心头冰凉,总算彻底明白——他们宁愿信流言,自欺欺人地用“无情煞神为圣女动情”的故事来证明极道宗清白,这显然比谢无泪对宗门的恶意更让他们安心。

可他们又不愿真让她沦为谢无泪斩情证道的牺牲品。与其说是质问,不如说是试探与警醒,终究是为了宗门,也为了她。

她索性不再多说,总不能告诉他们,谢无泪日后会杀她;也不能把原书翻出来,证明他修太上忘情,而非炼心斩情。

周明远叹气:“我们今日正是为探你口风而来。你既对他无情,这很好,但务必如履薄冰!你这般坚信他不会对你动情,殊不知或许是他故意让你放松警惕!”

魏苍松:“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所行正是炼心斩情之举!引诱你动心,而后杀了你证他的大道!老夫提醒殿下明辨是非,减少来往,莫被男人的手段骗去了心!免得最后落得身死道消、万劫不复!”

众人纷纷附和:“殿下,我们都是为你好!”

虞欢:“……”

雨幕里忽然旋来一把合欢扇,在廊下转了个圈,稳稳落回来人手中。

顾千里摇着扇子,笑得风流:

“哟,这是在开批斗会?虞妹妹犯了哪条天规,值得诸位这般集体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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