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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墨渊那日离去后,听雪轩便彻底沉入一种微妙的静谧之中。

沈知雪的伤势一日好过一日,肩骨渐愈,内力也愈发充盈。王府的照拂依旧无微不至,流云伺候得愈发精心,小厨房送来的药膳点心从未重样,皆是极费工夫的滋补之物。

她大多时候静坐调息,或倚窗看书,偶尔在院中慢慢走动,看那几株白梅花开花落,最终被嫩绿的新叶取代。

春意,悄然而至。

日子平静得仿佛一潭深水,但沈知雪的心却并非毫无波澜。

萧墨渊那日离去时的落寞背影,那双深邃眼眸中竭力压制却依旧泄露的挣扎,总在不经意间浮现在她脑海。

她感念他的照拂,也清楚自己离开的决心未曾改变,只是那份因他而起的、细微的滞涩感,却难以彻底忽略。

他自那日后便未曾再来。

流云说,王爷忙于处理周嵩案后的朝堂梳理和边境军务,常常宿在宫中或书房。

这样也好,沈知雪想。

距离能让一切回归应有的轨道。

又过了七八日,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沈知雪正坐在窗下翻阅一本医典,院外忽然传来一阵不同于往常的轻柔脚步声和内侍低低的通报声。

“太后娘娘驾到——邵阳公主殿下驾到——”

沈知雪微微一怔,放下书卷。

太后和公主为何会突然来访?

她没有多想,快速敛去眼中疑惑,在流云的搀扶下起身相迎。

太后今日穿着一身绛紫色常服,妆容清淡,更显慈和温婉。

萧芷晴跟在她身侧,穿着鹅黄色的春衫,明媚活泼,只是看向沈知雪时,眼神略有些复杂,有关切,也有一丝未散尽的、被隐瞒的小小埋怨,但终究化为了担忧。

“快免礼,你伤还没好利索呢,不必讲究这些。”太后声音温和,上前虚扶了一下,目光落在沈知雪脸上,细细打量。

“气色看着比上次宫里见时好了不少,但仍是清瘦,哀家心里总惦记着,今日得空,便过来瞧瞧,可都大好了?”

“劳太后娘娘挂念,已无大碍了。”沈知雪垂眸应答,心中警惕未消。

太后亲至,绝不仅仅是探病这么简单。

一行人入了内室,流云奉上香茗点心后便被屏退。

太后轻呷了一口茶,并未急于切入正题,反而闲话家常般说起。

“这听雪轩倒是清静雅致,墨渊那孩子倒是会安排。他小时候可没这么细心,倔得很,有什么心事都闷在心里,磕了碰了也从不肯说。”

萧芷晴在一旁忍不住接口,语气带着娇嗔的抱怨和遥远的回忆。

“母后您还说呢!我记得他十岁那年冬天,非要跟着武师傅去冬猎,结果从马上摔下来,崴了脚,硬是一声不吭自己走回来,要不是被父皇发现他走路姿势不对,他还想瞒着呢!上了药还嘴硬说不疼,结果夜里疼得睡不着,还是我偷偷叫太医来给他看看呢。”

太后闻言,眼底泛起一丝心疼又好笑的光芒。

“是啊,他总觉得自己是兄长,是王爷,要护着所有人,扛起所有事。这些年,看着他越发沉稳持重,威仪日盛,哀家是欣慰,可有时看着他独自一人站在那高处,又觉得……太过孤清了些。这王府那么大,有时候静得让人心慌。”

沈知雪安静地听着,手中捧着微温的茶杯,不明白她们为何突然说起这些陈年旧事。

太后轻轻放下茶盏,目光温和却极具穿透力地看向沈知雪,话锋终于缓缓转向核心。

“直到你来了之后,哀家瞧着,他倒是比以往多了几分鲜活气。会因你受伤而心急如焚,会不顾非议将你护在身后,还会细致入微地打点你的一切……这些,哀家从未见他对谁如此上心过,连对他自己,都未这般仔细。”

萧芷晴也看向沈知雪,眼神认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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