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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局暗语(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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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在靖王府高墙内悄然流转,距离上元节那场风波已过去数日。

沈知雪颈侧的伤痕渐淡,结了一层浅粉色的痂,在太医的精心调理和她自身刻意维持的“虚弱”下,伤势正“缓慢”而“符合预期”地好转。

她依旧被“保护”在西苑,活动范围有限,大多时候只在自己的房间里静养,或是在侍女陪同下,于苑内那方小小的庭院中散散步,看看日渐回暖的枝头冒出的新芽。

但神情总是带着几分病后的恹恹与疏离,仿佛还未从那日的惊吓中完全恢复。

萧墨渊似乎也变得“清闲”起来,至少,他来西苑的次数明显增多了。

有时是过来询问太医她的伤势恢复情况,有时是恰好路过,进来看看,问几句饮食起居,态度一如既往的平淡,甚至称得上温和,但那温和之下潜藏的审视,沈知雪却能清晰地感知到。

这日午后,阳光正好,暖融融地洒在庭院中。

沈知雪披着一件浅碧色的软毛织锦披风,坐在一株初绽的白玉兰树下看书,长睫低垂,侧影安静得如同一幅画。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无需回头,她便知道是谁来了,那冷冽的松木气息已先一步弥漫开来。

她放下书卷,起身,敛衽行礼:“王爷。”

“不必多礼。”

萧墨渊今日穿了一身天青色常服,和之前的冷峻相比,倒是多了几分闲适。他目光掠过石桌上那本摊开的药草图谱,语气随意。

“看来身子是好些了,都有精神看这些。”

“整日躺着也是无趣,随便翻翻,打发时间罢了。”沈知雪低声回道,姿态恭顺。

萧墨渊在石桌另一侧坐下,目光扫过棋盘:“会下棋吗?”

沈知雪心中微凛,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赧然与惶恐:“民女愚钝,只略懂一点皮毛,不敢在王爷面前献丑。”

“无妨,本王今日也无甚要事,手谈一局,打发时间正好。”

萧墨渊语气不容拒绝,已有侍女迅速上前,将棋盘摆好,黑白两色玉子置于一旁。

沈知雪无法,只得在他对面小心翼翼坐下,执起黑子。

棋局初始,沈知雪落子极为谨慎缓慢,每一步都显得犹豫不决,甚至有些笨拙,完全符合一个“略懂皮毛”的初学者形象。

萧墨渊则显得心不在焉,落子如飞,似乎真的只是随意消遣。

然而,十几手过后,棋局渐渐铺开。

萧墨渊的速度慢了下来,他拈着一枚白子,并未立刻落下,目光看似盯着棋盘,口中却似闲聊般开口道。

“说起来,当日将你从云州带来京城,你是否心中怨怼?”

沈知雪正捏着一枚黑子,闻言指尖微微一颤,棋子险些掉落。

她连忙稳住手,将棋子落在一個看似无关紧要的位置,低声道。

“王爷言重了。您救民女于危难,又给予容身之所,民女感激不尽,岂敢有怨怼之心。”

她的回答滴水不漏,完全符合一个感恩戴德的民女身份。

“云州那次刺杀,虽看似寻常匪类,但其行动之果断,撤离之迅速,倒也并非全然乌合之众。”

萧墨渊仿佛没听到她的回答,自顾自地说下去,白子“啪”一声落下,隐隐形成对黑棋一小片区域的合围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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