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第2页)
“哎……这个……别提了。”
许意真越想越难受,缓慢地蹲在地上,痛苦地捂住了脸。
好社死。
好社死。
啊。
好想死。
-
那头,钟泽宇回家后,跟俱乐部的人开了两把游戏,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他简单地冲了个澡,想着去楼下喝点水。
钟立鹤自打刚才走后,就没再回来。
他家没有住家阿姨,只有一个钟点工,每天过来打扫一次。
钟泽宇觉得那阿姨不来也无所谓,因为钟立鹤的生活习惯确实好,一方面是东西不多,另一方面是永远物归原处,房间不乱,自然也不需要有人每天都来整理,以至于钟泽宇睡惯了自己的狗窝,直到现在都还老感觉自己住在样板间里,标准干净得没有人气儿,特别不适应。
他拿着手机走下楼,顺手给许意真发了个表情包。
本来是想试探试探她睡了没,结果许意真很快就回复了:
你哥回家了吗?
还在在意这件事啊。
钟泽宇有点想笑,他本来想打字,又有点懒,索性发起语音消息:“都说了,真别在意……”
那可是钟立鹤,他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哥。以前在英国生活的时候,他沉迷过一段时间的极限运动,当时最喜欢的就是BASEJumping,定点跳伞。
那玩意儿和高空跳伞不一样,距离很短,所以能更清楚地看到地面的情况。钟泽宇站在起跳点一眼望下去,感觉跟跳楼没什么区别,连自己怎么死都想好了,但钟立鹤从十八岁玩到了二十三岁,回国前淡出,直到今年,这个圈子的论坛里,偶尔聊起那种圈内大佬,还会提起他的名字。
所以,就亲错了那么一下而已。
摆在钟立鹤那种大心脏面前,恐怕就连眼皮子也不值得让他抬一下。
“从小我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是集团接班人,所以我爸什么场合都带他一起去,然后等忙完了,可以玩了,再把我叫上。”
钟泽宇跟许意真聊起来,也忘了是来喝水的,顺势倒在客厅的沙发上,想起刚才许意真那句“您还看书呢”,便随手在旁边的书柜里抽出一本书来看了眼。
他们一样,也不一样。
钟立鹤天生就是未来的君主,承受着父母亲朋的期待,永远活在所有人目光的焦点里。
他有风度,有内涵,是一位顶天立地的君子,极度有秩序感,甚至到墨守成规的地步,这些不光源自于后天的教育,更像是他打生下来就如此。
而他不是。
钟泽宇从小就清楚,他的人生目标就是极致的享乐主义,只要不把自己玩死了,天塌下来都有他哥顶着。
“所以他什么场面没见过,你这点事,洒洒水啦。”
所以他放肆,随意,唯恐无法在有限的青春年少时享受完整个世界,至于阅读,那是钟立鹤那种以成功为目标的人才需要做的事情。
钟泽宇翻了几页手里这本王占黑作品集,发现自己从小到大还真是没怎么变,又原封不动地塞回去,从沙发上支棱起身,走进餐厅。
“你看……”
他刚想说,你看,你在这慌得要死,我哥临走前还不忘把餐厅的灯给关了。
但下一秒,他到嘴边的话突然顿住。
因为在开灯的那一刻,他踩到了地上的水。
似乎是从高处落下,水点在周围的墙上如同炸裂般喷溅开来。
却又因为一直没有人收拾,整个水面被最大限度地摊开,水瓶则是不管不顾地滚到了另外一边,瓶身挂满了细密的水珠。
一片无声的兵荒马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