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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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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今天也算不虚此行,我刚才看那祝洵,身手敏捷,那么多逼退体壮的兵士都围堵不住她,在我看来,实在是非常适合做斥候,王副将以为如何?”

王副将点头称是,却明白斥候现在都属徐立管理,这个人等于说是要走了,摆明了还是防着他们,觉得若是留在营制中,他们可能会向祝洵寻仇报复。

“还有这顾小枫实在有趣的紧,说起来见江小将军时,我看到他惯常带着几位亲卫兵,十分亲近友好,我一直很是羡慕,不妨就也让这顾小枫做我的亲卫,你看如何?”

王副将继续点头,心道装都不装了,这个明要。

“那个姚凌是么?我没太听清名字,但我觉得他和刘爷之间应该有些误会,有误会就要解,不如就让他继续留在四营四队,先把误会解明了比较好。”

王副将与徐立虚执着手,往远方的营帐走去,看起来还要细谈其他新兵的安排,徐立侧目看了一眼顾小枫,示意他跟上。

顾小枫草草把上衣拉拢,深深地看了祝洵一眼,想说的太多,却无从说起,也实在没有时间去说了,他握紧了拳头,转身跟上了徐立,于他而言,待在徐立身边是好事,短期来看,有人能护他无虞,长期来看,扎在底层永远不可能触及父亲兵败的真相,徐立是他必须抓住的机会,而祝洵做了斥候,他也可以在徐立面前打探斥候的消息,也许能劝服徐立,把祝洵也收作亲卫。

操场上集中的兵士很快的散开了,好像只留下了祝洵,比起身单影只,更多的是心灵的孤独。

虽然和顾小枫及姚凌相识的时间不多,但祝洵自觉自己真心相交,甚至推心置腹,还在能力范围内护他们周全,却不想他们每个人,每个人都背叛了她。

她低头看到落在沙土上的红色耳珠,顺手把它捡了起来,心道:“怎么就有男子会戴耳珠呢?怎么会有男子被叫美人呢?怎么男子也会示弱依附?难道自己也迂腐而不自知,自以为跳出了对女子局限的框框,其实还困在某种局限之中?“

无论如何顾小枫都骗了她,他明明有的是机会告知实情,可是他不仅没说,还一直听着祝洵说着一些现在回想起来实在可笑的话,什么被毒哑的嗓子,什么描画的胡须,还有什么时不时拿出来偷偷戴的耳珠。连带着那些曾经坦言的理想与抱负也跟着变得可笑起来。

还有那个滑稽的婚书,何道人历来离谱,但这次却不是小玩笑,她现在确信何道人根本不是允许自己来上京退婚,而是以此做幌,让她在上京有所见闻后,不得不思考侠义的虚无与局限,不得不谋求他法,不得不有获得更深远力量的欲望。

再看看自己现在脚下的地界,军营,往大了说这力量可算得上普天之下最深远的,还有那锦囊中的顺势而为,何道人可真懂她,真的一步步引导她着了道。

但她来军营的初衷本就是不忍顾小枫作为孤女的凄苦,想一起去给顾清平冤,后来才衍生出让天下皆变闽州的抱负。自己对顾小枫的同情和自己一直以来的侠义之心莫名就绑定在了一起。所以如果初衷就掺杂着莫名其妙的谎言,那后来的抱负还值得再去坚守么,祝洵有些茫然。

还有姚凌,她想破脑袋都不明白他背叛自己的原因是什么,他怯懦胆小,哪怕在外多言了什么,她都可以理解,祝洵一路走来,看到了太多无奈与被动,可以理解本意善良的人在面临困境时对道德的舍弃,但刚才那刘胖子口中所说的,这一切都是姚凌主动禀明,而且在顾小枫脱衣后,姚凌竟然还要攀咬祝洵,继续逼祝洵脱衣,那话语中甚至有恨意。

祝洵有些赌气,开始怀疑自己继续留在军营的必要性,而这时有位身挺气明的将士来到祝洵身边,气质和模样都和刘爷之流相差甚大,天然长着好相与的模样。

“你就是祝洵吧,徐大人说你是新来的斥候,以后你就跟着我吧,我叫孟钰。”

祝洵理解斥候有的是单独行动的机会,到时候可能可以有趁机脱队的机会,还能模糊成受伤亡故的样子,不至于被打成逃兵的名号,进而也不会追责到大娘一家身上,于是听到孟钰的话后,便先跟在他身后。

“我听说今天四营这边有个笑话,那四队的人非说新兵中有女的,刘海还扒了人衣服,你快给我讲讲是怎么回事儿。”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而且已经有变种,刘胖子大概会恨死姚凌,也恨死祝洵和顾小枫了,现在身边能碰到的只有姚凌,大概会把三个人的怒气全发在一个人身上。

祝洵心中不忍,又觉得自己何必要自作多情担心姚凌,但一直秉承的侠义又让她不可能对欺弱熟视无睹。

“那刘胖子,哦,不,那刘海,是怎样一个人?”

孟钰暼了一眼祝洵,负手在嘴边,倾着身子小声说道:“他杀过人!”

祝洵不以为然,她的剑下也有人命:“当兵的自然杀过人!”

孟钰摆摆手:“我说的不是战场上,也不是敌寇,我说的是,曾经他有个表弟,在四营四队跟着他,特别相亲相敬,但那刘海忽然有一天说他这表弟背叛了他,直接把表弟砍头了,他这人心狠,眼里容不下沙子。”

祝洵想起刘胖子别有意味的小心身边人的警告,心下升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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