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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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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凌冽,簌簌风雪往灵堂里灌,中式庭院的屋檐拦不住寒夜的冷。

鹅毛大雪在檐下堆出拳头高的白色棉絮,吸饱了冰水的乌木板鼓胀挤着。比起拥挤到没有缝隙的地板,灵堂上跪灵的家属稀疏得可怜。

“妈,我腿麻了。”披麻戴孝瘦长脸的年轻男人拉了下旁边同样披着白布的女人。

单玉珊拍开儿子的手,她的腿跪得没有知觉,不耐烦说:“你忍一忍,再有几个小时天亮了。”

“凭什么二叔能去房间睡觉,我们要在这跪着。”

“闭嘴,你爸听着呢。”

“切!”洛胜连不屑地看向围满鲜花的冰棺,“老头子要是听得见还能让我跪着?”

灵堂香案上,半米高的遗照盯着灵堂上的母子,旁边点着两只油灯闪烁。

灵堂正中央摆着冰棺,里面躺着天音集团董事长洛怀德,四天前突然急病去世,半老不老享年五十五。洛家大宅第一次举办葬礼,今晚是停灵最后一晚。白天宾客不绝,单玉珊母子迎来送往悲痛不已,到了夜晚,脸上的悲戚不该歇也歇下了。

“周期!”洛胜连拖长声音扭头朝外喊。

周期一身漆黑,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简单低马尾,肃穆着脸,冻出不正常的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躺着的人是她爸。她身形修长,目光伶俐五官俊逸,面无表情如永不融化的寒冰,比外头的雪还要冷上三分。

洛胜连感觉身上更冷了,搓着胳膊叫道:“老子要冷死了,空调还管不管用了!”

“我只负责葬礼期间的安全问题,空调不归我管。”周期极冷淡地对他说:“怕冷,多给洛先生烧纸。”说完,转身回到外面。

“妈,她这什么态度,二叔到底让她来干嘛的,办个葬礼要什么保镖?”

单玉珊拉住儿子,低声让他闭嘴。

周期看了眼手表,再有四个小时天该亮了,来吊唁的宾客只看见这对母子,真正名义上的妻女还未露过脸。

让一个小三哭灵,真是好手段!

大雪纷纷扬扬还在下,周期的心情有如眼前纷乱的雪,乱糟糟沸沸扬扬。

嘭——

一声巨响腾空,旋即天上红彤彤炸开一团,是最响亮最缤纷的回应,周期的脸被映上精彩的红色,连同整个院子也被染上了颜色。

“什么动静?”单玉珊母子相互搀扶出来时,周期早走出去了。

嘭——嘭——嘭

络绎不绝的爆响,带着规律的节奏,成团成团炸开,在雪夜里盛放,一朵朵大红腾空,哔哩吧啦炸开,院墙内挂着白,院墙外在贺喜。

红光在高空一闪接一闪,庭院红白闪烁。走到大门要绕过锦鲤荷塘,庭院假山,穿过十五道月洞门。周期走一步,天上就绽开一朵,残月的红,半月的白,最后是天光光的红色满月。

门口,半吨重的漆金门大开,两个魁梧男人把她公司的安保人员按在引擎盖上。

“周组,他们。。。”

周期走得急,呼吸错乱,再看过去,一时忘了呼吸。

一道倩丽的身影微仰着头,如雪的面容在盛放的烟花下璀璨,堆在不远处的烟花喧嚣,一簇簇在她们头顶炸开。

洛音转过身来,她看向周期,周期也看向她。长高了,也长大了,年少时被稚气收敛的眉眼,经过时间洗礼,五官褪下娇俏,淬炼出具有攻击性的明媚,时间涤荡过的直发卷出成熟底蕴,簇拥着可望不可及的容颜。

天上又炸开一朵缤纷,洛音神色漠然,“好久不见!周期。”

烟花往上,雪花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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