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第1页)
军中御医陆续前去诊治,商讨出了治病的方子。只是其中一味药有些稀罕,在北地更是少见。
卫琢当机立断,派人暗中收购邻近城邦的相关药材,以防有心人趁机生事。百姓尚算老实,却先有官员乡绅闻风偷藏药物。消息传至卫琢耳中,令他勃然动怒,以军法处置了不少人。
卫怜所住的营帐离大军尚远,四周也清静。随着卫琢越发忙碌,多是侍者在陪伴她。卫怜问清了药方,闲来无事也会去邻近林间走一走。药性相近的草木并非没有,若能寻得一些,多救两人也是好的。
卫怜让侍者弄了匹马,她一身榴红斗篷,骑在马上格外显眼。贺之章经过附近,一眼就瞧见了她。
如今不便再叫公主,他便也唤她阿怜。
贺令仪走后,卫怜还未见过他呢,顿时欢喜地下马,快步迎上去:“你怎么在这儿?”
“我是跟随太守向陛下汇报军务,正要回去。倒是你,独自骑马在这儿转悠,可是闷坏了?”贺之章虽这么问,目光却仔细端详卫怜的神情,想看出她是否受了欺负。
“我来找药,”卫怜看出他的心思,眉眼弯弯地笑,又比划着解释:“疫病有药可治,只是如今药材短缺。营里一位当地农妇说,有两种药草她似乎在这片林子里见过。””
贺之章便也翻身上马,笑吟吟道:“那我陪你一块儿找。”
两人一前一后,仿佛又回到当年在御苑的光景,只不过那时是寻异兽,如今却是寻药草了。
卫怜说起那双雪雁,仰头望了望天空:“那时我觉得,被捉回去未必不好,至少能过上安稳日子。可见它们被剪了翎羽,只能在地上扑腾……”
她顿了顿,转头看向贺之章:“那样被囚着……当真能算活着吗?雪雁虽是你捉的,但若让你来决定,你大概也会和我做一样的选择。”
贺之章抬眼看向她,眸中不见昔日意气,唯余几分难以言喻的沉静:“你当年就不愿捉它们,如今能放归山林,也算是如愿了。”
“那你呢?”卫怜眨了眨眼:“你如今的心愿是什么?”
“我半生跋扈,依仗家世行事肆意,到头来只剩我和阿姐相依为命。”
贺之章鼻梁挺拔,眼眸漆黑,眉宇间沉淀着淡淡的静默:“自然要护好她,也护住自己在意之人,否则便是枉活一世。”
“你变了许多。”卫怜心中感慨,至今仍记得那年春雨,贺之章与友人轻佻谈笑的模样。
“我倒想说呢,那时听见坏话,公主闷头就跑,像只受惊的兔子,”他微一挑眉:“换作现在,公主怕是当场就要站出来训我了。”
卫怜有些脸红:“不许再笑我了……”她忽然瞥见树后一丛草叶:“等等!”
贺之章见她神色认真,立刻下了马。卫怜匆匆下马时太过着急,险些踉跄了一下,幸好被他扶了一把才站稳。
她也顾不得道谢,连忙蹲下身细看,随即惊喜地指着树干背后那丛药草,笑得眼眸都弯了起来。
——
卫怜抱着一大捧药草,欢天喜地跑回去。方才在林中蹲了许久,斗篷难免蹭了些泥土,路上拍也拍不干净,她却不大在意,兴冲冲地将药草交给侍者,便往营帐走。
卫琢正坐在案后,见她进来,竟一言不发,指节捏得折子微微发白,又翻过一页。
卫怜以为他正忙,便乖巧地不出声,唇角还挂着笑意,自顾自脱下弄脏的斗篷,蹲在地上打量。
“怎么弄的?”卫琢见她根本没有留意自己的情绪,眸光微沉,明知故问。
卫怜正琢磨该如何清洗,随口答道:“不小心蹭到了。”
“今日去了哪里?这般开心?”卫琢说这话时,目光落在她的发髻上,甚至还微微笑了笑。
卫怜摸了摸脸颊,扭头继续瞧斗篷,正想说说找到药草的事,只听身后脚步声快速逼近,猛地将她整个人抱起来,扔到了榻上。
被褥垫得厚实,倒不至
于痛,却让卫怜十分恼火,只觉得他阴晴不定,前几日还好端端的,转眼又莫名其妙发疯。
她抬腿蹬了两下,羊皮小靴便被他脱掉了。卫琢被她踹也不在意,反手将人捞起来,面对面按在自己腿上。
卫琢唇角含着一抹笑,眼睛却在冒寒气,手掌扣住她的后脑,五指深深插|入发间,俯身便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