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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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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细想起来……她约莫缺的太多,反倒不知从何处求起。

毕竟过往的记忆一片空白,总会让人觉得恍惚,好似自己与这人间缘分极浅,脚尖也踩不着地,整个人犹如飘在云雾中。连带着眼下的日子,也像偷来的一般不真实。

偶尔也会做梦,梦里尽是些支离破碎的残影,醒来无处追寻,越是使劲儿回想,额头上就针扎似的疼。

想到此处,卫怜心头还是蒙上了一层烦闷与不安。她仰起头,眯着眼,出神地望了好一会儿那枚木牌。

昨日之日不可留……冯子珩说得没错。她此刻确是真真切切地站在这片土地上。往后的路,她也只想就这么,无忧无惧地走下去。

一阵微风拂过,木牌又响了。

卫怜忽然有些想要回家。

——

卫怜回府的时候,天边已染上暮色,好在总算没有食言,赶上了晚膳。

这一趟出去,她心里其实更惦记着另一件事:冯子珩会不会又要出远门了?她很想问一问他,为什么总是在外面?难道她不能跟着一起去吗?

可转念一想又犹豫了,如此一问,会不会显得自己太过在意他?她一个姑娘家,倒比男子还急切似的……

光是这么一想,卫怜就仿佛瞧到他那双狐狸似的眼睛弯起来,笑得分外勾人。

饭桌上,冯子珩问她,今日去道观,可许了什么心愿?

卫怜只是眨眨眼,没应声。这种事,自然不能告诉他。

用了晚膳,她本想回卧房去看看衔雪,却被他拉着手,在院子里绕着那棵夜合欢慢悠悠地散步,美其名曰消食养生。

卫怜身子的确弱些,既然被拉出来了,便也认真起来,直走得额头覆了层薄汗,才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休息。

冯子珩便取出帕子,蹲下身,抬着手为她拭汗。

竹影随风轻摇,映着他一身苍青长袍,墨发随意地用一支竹簪束着,姿态清雅高洁,如玉的面孔,实在很难与卫怜昨夜记忆里的样子相连。

她垂下眼睫,目光忽然落在他腰间那块佩玉上。

玉是暖白色的羊脂玉,系玉的络子却格外引人注目。是好些种颜色细细编成,手法精妙,垂落的流苏还透出几分娇憨的温柔。

“这是谁编的?”卫怜忍不住问道。

冯子珩微微一笑:“自然是阿怜。”

卫怜没立刻吭声,盯着那络子又多看了几眼,才闷闷地道:“这穗子看着挺新……若真是我编的,怎么不是同心结?”

若是妻子给丈夫做的,便不会用这个编法。

见她都不大高兴了,这人却不知怎么回事,眼底闪过一抹笑意,眉眼都弯了弯,耐心道:“我不骗你,这络子确确实实就是你亲手所编。”

“那你当时是如何愿意的?”卫怜声音小了些:“按说,你该磨着我用同心结再编一次才是。”

“我确有此意。”冯子珩顿了顿,语气越发温和:“只不过那时……怕你生气,不愿再见我。”

“我为什么会生气?”卫怜听完,秀致的眉毛微微蹙起:“又为什么不愿见你?”

他微仰着头,嘴唇动了动,眸中一片缱绻:“阿怜,这事我慢慢同你说,你莫要吃……”

“谁吃醋了?”卫怜咬了咬唇,只觉心里越说越闷,像塞了团棉花絮:“我要去沐浴了,今天出了不少汗。”

话音落后,她的发顶就被他轻轻揉了揉:“好,你先去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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