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联手(第2页)
展昭和白玉堂都听明白了,这位小娘的引荐人,便是提举司的提举常平范应纯。白玉堂火速打听到他的住处,与展昭即刻赶了过去。
二人看到,范府院里挂满了符咒,四处烧着符纸,摆满了道场。看来,范府正在做法事。范应纯就在府中,人却已经疯了。
他是被吓疯的。
和徐评一样,范应纯曾参与过笃耨香的漕运。
范娘子说,他半月前便称病在家休沐,前几天晚上便有些神智不清,白日里就反复念叨,说自己将要被朱雀星君挖去内脏。念叨了一日,人就有些不大清醒了,叫了大夫来瞧,灌了几碗药下去,便成了这个样子。
白玉堂从旁问道,“你们从哪里找的大夫?吃的什么药?将方子和药渣拿来给我们瞧瞧。”他语气生硬,范娘子被唬了一跳,还不及回答,展昭不免又瞪了他一眼。白玉堂假装不察,又问道,“我瞧娘子沉着冷静,脑子清楚得很。我问你:你家官人有没有提过,谁待他最好?若有事他会找谁?最近他想要去哪里?”
范娘子想了一阵,便道,“官人与转运按察使韦官人、中散大夫贺官人最为交好,三人常在一处,但自从官人成了这副模样,我一个内宅妇人,也不好去跟人说的。若再有别的,便是那殁了的徐评。官人是从蜀中来的,与徐评一同考进京城。徐评看上府里一个粗使女使,偏要娶了去做小娘。官人觉得不妥,与他起了争执,后来,他们便生了嫌隙,渐渐不来往了。”
白玉堂听了,忍不住哼了一声,还没开口说话,便被展昭死死按住。
展昭向范娘子温言道,“在下是开封府的缉司官,好意提醒娘子:虽说府上并无人命案子,与开封府无关,但事关范常平和徐粮道,还请娘子慎言。娘子方才说的与我听到的很不一样。不若,我来说一说缘由,请娘子听了,好好想一想,再来回答可好?”
展昭将春娘转述的话又说了一遍,包括范应纯介绍春娘给徐评、让徐评去贿赂提举路司的女眷等等。
一语未了,说得范娘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竟无法接口。
白玉堂冷笑道,“范娘子可真是会卖乖,平白得了徐粮道这么多好处,还污蔑是他勾引你家女使在前?你且说,是不是你家相公教你这样说的?我瞧他定是装疯,莫不如我带回去,我有法子,定能治好他的病。”
说着,便要去抓范应纯,慌得范娘子带人死死拦住,展昭又极力劝阻。范娘子见势不对,放声大哭起来,说自家可怜,后半辈子只能守着个疯子。
范娘子这副模样,二人都有些尴尬,只得离开。
展昭忍不住埋怨,“若不是你开口吓她,我定能问出个究竟。下次问话,你还是不要开口了,免得又将人吓住了。”
白玉堂不服气道,“心里若没有鬼,凭我怎样说,都不会被吓住。且不说别的,你有没有留意范娘子身上穿的,那可是绫缣五色华衣,这原本民间是不可用的,即便她是官眷,且她家官人还病着,家里做着法事,她这个时候穿如此华贵的衣衫,这般不合时宜,便知其中有诈。”
展昭答道,“我方才瞧着她的举动,便知她没与我们讲实话。但她是个妇人,又是官眷,不是动手就能解决的事情。对付这种人,只能慢慢来,你一下子激了她,反而不好。”
白玉堂听了,冷笑道,“打不得,也骂不得,莫不是要将这些人供起来了?我瞧开封府竟不是抓人的,竟像是个放羊养猪的地方,一个个养得肥了再下手。”
展昭道,“我们有何权力去打杀人?便是在江湖上,我们也不能决定他人的生死。即便是开封府,也要依法律例来论断。”
他想徐评暴死家中,范应纯的嫌疑最大,但他却疯了,这是有人抢先下手,目的,大约是想阻止他们继续挖下去。
白玉堂散布的鬼神之说终于起了效果,胆小的经不住吓,一个个竟现出了原形。还有些胆大不惧鬼神的,更借此机会兴风作浪。但雁过留痕,不论如何,总会露出尾巴来。
距离白家最后的申诉期限只剩下十日了,白玉堂还迟迟没有任何行动,因为他还在等一个人,和他手里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