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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
云知鹤微微弯起眸子看他,满是对于他的钦佩之情。
“将军风骨,世人罕见。”
少女发丝随着风而飘动,微微掠过纯白的面容,染上柔软的笑意。
楼止蜷缩了一下指尖,瞥过眸子,轻轻点头,暗色的眸中似乎带上了水纹般的波澜。
汹涌过后,又是波澜不惊。
他敛下眸子。
待她走之后还倚在树干上,看向她的背影,指尖一遍遍摩挲自己的伤疤。
指尖的茧子磨得他发疼。
似乎……还不错。
楼止想起了他刚刚参军之时。
这疤是他自己划的。
边境军所招的男兵大多是泄欲的工具,男子体弱,没有厮杀的能力,入了军营没有能力便只是卖身的妓子,身份低贱到,哪怕是他这般罪人也能做个男兵。
偏偏他有能力,母亲磨砺的他那些杀人的法子举一反三,军营所发的残刀上满是敌人的血迹。
他能与军营的女兵们平起平坐,基本无人将他当做下贱的男兵,每次战役都能提着敌人的头回来,狼烟纷飞,他腰间系着满满的头颅,手提着残刃,从远方往军营走,腰坠着的头颅衬得他宛如修罗厉鬼的狠厉。
脸上尽是血污,发丝被血液凝固成一缕缕,只余得一双黑曜石般黝黑又波澜不惊的眸子,深不见底。
看得人头皮发麻。
主帅并不看好他,哪怕他的能力比某些女兵出众,她也未曾松口一句,只说一声。
“……还不够。”
更还有几人不怕死,半夜摸进他的军帐,想亲他抱他,要□□于他,他一开始将人打晕,然后丢出去。
后来他问同帐之人,“为何,总想入我的帐子?我身子不软,嗓音也不好听。”
那同行之人,是个低贱的男妓士兵,那时萧七娘死去不久,他身上尽数是成痂的伤疤,是这人帮他处理。
看到他身上的伤疤时眼里是怜惜,又抱着他哭泣。
嘴里呢喃着,“都是苦命人……”,然后低声抽泣。
听到楼止的疑问,面色柔柔,思索半天,然后摸上他的眸子。
“你生得俊朗。”
“而且,尤其你的眸子,很好看,像是宝石,黑黝黝的又晕着海一般。”
楼止想了想,拿起匕首,匕首黝黑锋利,神兵利器,是母亲留给他的唯一东西。
……他本想将眼睛挖出来。
但是挖出来之后便看不见,无法杀敌,他沉着眸子,举起手来,从眉下到眼下,一道蜿蜒的血迹。
那人面色惊异的看着他。
楼止忍着疼痛,颇为正经的对他说,“这般,面色便不俊朗,眼睛也便不好看了。”
正经又平静。
他怕疼,可是身上萧七娘打出来的伤比面上的更疼。
那同行之人最后如何了呢?
楼止摩挲着疤痕的指尖一顿,他恍惚抬眸。
……被一群女兵折腾死了。
尸体上没有一块好肉,死不瞑目。
那时楼止结束一场战役回来,没有及时护住他,让那群人有了可乘之机。
楼止是如何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