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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她才觉得贺时章难缠,从前只觉得他性子好,又在大理寺当值,是个不错的人选,如今倒是给自己找了大麻烦。
她脸上依旧带着难过的神色,对上贺时章,“若是我真与他和离了,你是打算怎么做,迎娶我做正室,还是纳我为妾,你父亲母亲想来不会同意你娶一位曾经嫁过人的女子做正室,假如他们同意,可你那位未婚妻又该如何,你若是因为我上门退亲,可有想过她的处境?”
贺时章觉得这种时候她还想着自己的未婚妻,更觉得她性子单纯天真,那婚事本就是那家人亲自上门求的,他如今看在两家长辈的面子上,还愿意给那所谓的未婚妻几分脸色,要不是他们,他不至于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嫁给了旁人。
“我会找个时间与她说清楚,让她寻个理由带着父母上我贺家的门退亲,这样便不会对她的名声有损了。”
至于父母会不会同意般般二嫁的身份,他相信自己能说服二老。
宋蕴枝觉得贺时章还是太天真了,退亲哪里是他说得那么简单,她趁着他说得激动的时候,悄悄把手给抽了回来,一脸为难道:“和离的事情我还需要再想想,时章哥哥是一个人来这里的?”
听到她总算是有所松动,终于是松了口气,他其实是被母亲要求陪未婚妻前来上香的,只是不能怕般般伤心,所以不能告诉她,只能道:“我今日是陪祖母前来上香。”
宋蕴枝并不是关心他陪谁,她点头:“如此,你也该回去你祖母身边了,免得她担心。”
这话看似在关心他,实则是在打发人。
她还想赶紧回去寮房那边,她出来得时间久了先不说会不会让人担心,烧个经书用不了多久的时间,万一谢谌见她迟迟没有回去,亲自找来
“般般,贺大人?”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二人身后响起一道清冷的嗓音,很快脚步声就已经到了身边。
宋蕴枝庆幸自己刚才把手从贺时章的掌中抽了回来,要真让谢谌看见自己的手被对方拉着,说不定真的能如了贺时章的愿。
不过届时她是收到和离书还是收到休书,就不一定了。
她见谢谌已经到了身边,顺手挽上了他的手臂,对着他软软道:“刚刚遇到贺大人在这里,所以与贺大人闲聊了几句,郎君是见我没回去,所以特意出来寻我的吗?”
谢谌的目光不经意间在他们二人之间来回扫了一眼,最后才对着身边的少女温声道:“母亲不放心你,所以让我来寻你。”
方才他似乎看见贺时章看自己夫人的眼神,与看普通同僚夫人的眼神有些不一样,他蓦地的想起那天在刑部门口时的场景。
那时候,他就觉得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
贺时章看着心上人与旁的男人动作亲昵,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人用刀狠狠地扎了几下,他的眼中露出一抹妒色,再次看向谢谌的时候,又收敛了起来:“谢大人,庙里多是沙弥,还是不要让尊夫人独自一人为好,免得被不长眼的冲撞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且话里还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责怪在里面,宋蕴枝听了他的话,神色微微一变,她担心地看向身边的男人,却见他神色依旧,只是说话的语气仿佛冷了几分:“我夫人的事,不劳贺大人操心,方才我似乎见到了贺大人的未婚妻,她应是在等你。”
说完这话,他将手从宋蕴枝的手中抽出,改为虚虚揽住她的腰。
这回唤宋蕴枝惊讶了,不久前贺时章怎么跟她说来着,不是说是陪他祖母来上香的吗?
贺时章并未有谎言被戳破的心虚,他眼下只想把谢谌放在宋蕴枝腰上的手给砍了,般般只有他才能碰!
“贺大人不是说陪令祖母上香,原来还有未婚妻呀,我夫君说贺大人的未婚妻在等着你,贺大人还是赶紧去找她,免得让那位姑娘久等。”宋蕴枝平静道。
先前还说着为了她要把亲事给退了,谁能想到他今天还与人家一道前来上香,幸而她没有真的傻到信了他的话,从始至终她都只相信自己,不会信任何人,尤其是男人的话。
听到这一声,贺时章心里的怒气登时没了,直觉告诉他,般般生气了,此时他更加怪上谢谌,当下不得不解释:“我确实是陪祖母上香,冯姑娘是祖母叫来的。”
他的解释不管是真是假,宋蕴枝都没有当一回事,至始至终,她就没有把他那些哄人的话听进去,她就算是要与谢谌和离,也不会是因为他,只能是因为自己。
谢谌没有感觉到身边少女有任何的情绪变化,就好像贺时章真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他唇边弯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贺大人,我和般般还要回我母亲那,就不打扰了。”
说着揽着人往另一边走去。
感觉到放在自己腰上的手紧了紧,身边的男人身上的气息比之前又冷了些,宋蕴枝觉得对方大约会问她和贺时章的事情。
果不其然,当晚在禅房的榻上,她正昏昏欲睡的时候,好好躺在身边的男人突然压了上来,他一只手摩挲着她耳边最敏感的地方,一边冷声问她:“你与贺时章在之前就认识?”
宋蕴枝被他的话激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身上的困意顿时被吓到了九霄云外。
昏暗的房中,对方那双漆黑的眸子显得更加的深不可测,耳边是男人的呼吸声,她在说实话和说谎话间挣扎了许久。
最终,她才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对上他,如实道:“是,早在与郎君成亲前,我就与贺大人相识,但是我与他之间不过是萍水相逢,算不上什么。”
谢谌听着她的话,眸色深了些,毕竟贺时章看她的眼神,可不像是她说的什么都算不上,他的心里因为她说的比认识他还早,而生出自己都没察觉的醋意。
他惩罚似的一口咬在她雪白的肩上,接着哑着声音道:“般般,别骗我”
毕竟他生平最恨的,就是欺骗。
回应他的只有软得一塌糊涂的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