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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态越是不平,就越难以做到面对长房的时候心平气和。
众人看姜姒,看夏容漪,便带着几分堵着心的怅然,不甘。
大将军和老夫人主张此次顺风宴大办,为的都是谢云朔,让她们帮忙操持宴会……
一家人原本也应互相扶持,毕竟同期连根的,一荣俱荣,伦理说,人人都知晓应当答应。
可是夏容漪的意思却是让她们不管事,去看场子。
即便人手再不够,也不该这么对她们,连管事权都不给,这与白让人做工有什么区别?
这般不平的想法一冲上来,连带着人的理智也没了。
双方各有各的立场,气氛冷凝之中,姜姒打岔的话,让众人疑心又好奇。
他们夫妻二人能说什么话?
奉皇命成的婚,曾经两个合不来的冤家,就算如今好了些,能好到哪里去?
三夫人面色不变,不论姜姒说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今日若要她应承夏容漪提出的事,需得给个大好处才是。
否则别想差使她。
另外两位夫人不动声色地看了三夫人一眼。
众人皆默然,但也吊起一颗心,做好了听姜姒说话的准备。
她到底是谢云朔的发妻,谢云朔来路未定,她也未可知。
被这么多长辈静静等着望着,姜姒姿态闲适,说家常话似的,慢慢地开口。
“云朔说他此次出征,若问把握,他有十成。若问胜算也有五成。少年将军意气风发是好事,他如今勤于操练,武艺越发精进。我看了几回,见他勇武英明,此次受皇命出征,必能奉命歼敌踏破突厥,平定边疆。云朔与我说,如今谢家三代人,唯有他是出了土的笋,几位堂弟年纪尚且年幼。其实是好事,将来待他挣下军功,加官进爵,往后上阵父子兄弟兵这样艰苦危险的状况必能改变。将来堂弟们若能入朝入仕做文官,岂不比上阵厮杀提头卖命要好?”
姜姒一字一句地说,其他人根本没料到,她会说这么避讳,甚至大逆不道的话。
可关起门来,都是一家人,说这些也正常,众人也想听。
她说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好似只是在说家长里短,让一群习惯说话藏几分的贵夫人,都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
姜姒字字句句都是坦诚,尽管她说的话里,只有第一句是真的。
唯独谢云朔对于胜算的估计是他说过的,其余的话都是她临时编的。
对于当下状况来说,姜姒不觉得这是骗人。
紧要关
头的府宴大事,须得办好办妥,婆母不愿低头,顺风宴不容有失。
几位婶婶又不想白白做工。
她是大房儿媳,自然站在夏容漪这一边。
几位婶娘在想什么,无非是豁不下身段伏地做小,都想得利,不想白被人利用。
可换句话说,这是谢云朔的事,更是谢家的事,众位夫人共同出力,本是理所应当,又不是婆母的私事,如何不能提?
再者,夏容漪的顾虑也是实打实的。
让几位妯娌管事不放心,自然是手底下栽培多年的管事婆子办事更稳妥。
可又实在缺人手。
作为夏容漪这个掌家主母来说,若请几位妯娌帮忙管理家事还要允诺重谢,更是本末倒置。
如此一来,双方各持己见,互不相容。
此事若不能办妥,还要落下几房的埋怨。
姜姒办事习惯雷厉风行,不拘小节。
以她来看,要利落地将这事定下来,既不违背婆母的意愿,也要让几位婶娘心甘情愿,办法有是有,只是不光彩。
不过姜姒管不了那么多,她只想要最后的结果,因此选择不择手段。
她说这些话时,面带微笑,一派坦然。
一屋子人看她如此淡然,谁能想到,只有第一句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