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120(第14页)
曹牧风又含糊地说,“咱们这个行业的投资人背景向来都是乱七八糟,他又是咱们都不想沾上、但又得温和对待的人,明白了吗?”
“差不多吧!”崔泓真迷茫了半晌,才点头。
曹牧风又不在意地说,“但跟你没什么关系,你现在在体制内,等出来之后你是不是要去梦飞?就许尽欢那护短的样子,你要是不作死,基本上就是安全的。”
“啊!哦!你刚才还说他不好呢?”崔泓真反问他。
“”曹牧风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就是看他不顺,不行吗?”
“行吧!”崔泓真心想,这曹编还挺任性。
*
听着这些人头头是道的讨论声,许尽欢才理解曹牧风刚才说的那句,可能开始之后就没有时间吃饭了。
他也是佩服这些人,是真能说啊!
曹牧风看着众人说:“大家真的不觉得我们现在影视中的女性角色,很有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曹编,我倒不觉得有问题,观众喜欢看,我们能赚到钱,我不觉得有问题。”一个男性投资人,喝了口茶,淡然地说。
另一个女性编剧说:“有问题,在太多的影视中,把女性描述得太过刻板了,好像她们就是一个个背景板。但女性,明明占据了人类数量的二分之一啊!”
一个男导演看了她一眼,笑了一声,“你看你也只是说太过刻板了,但你并没有说哪里刻板,哪里背景板。就像今天的聚会,明明有一半的女性,你能代表她们,说她们是背景板吗?”
女编剧愤怒地看了这个男导演一眼,随后开口,“你真的不知道?那为什么在你的电影中,女性不是神性,就是淫。荡呢?在你心里就没有一个活生生的人吗?”
男导演被她怼得脸红脖子粗,他刚想发怒,身旁的人就按了按他的胳膊,他也只能噤声。
许尽欢看这快打起来的样子,就问身边几乎没有吭声的文从简,轻声问,“你怎么不发言?”
“我没什么要说的,他们说的这些都是事实,不管是男导演说的,还是女编剧说的。”
文从简轻声说,“现在大家好像都变懒了,懒得研究人性,懒得去观察他们笔下的‘人’都是怎样生活的。大家都是一拍脑袋就去拍一个什么样的电影或电视剧,只要投资到位,就能把这个东西抬到大众面前。”
“而我们这些‘生产人员’,丝毫都不去想这个‘产品’是不是被‘顾客’喜欢。而只在意这个‘产品’,能不能让各方赚到钱。”
“师哥,你说的没错。”崔泓真点点头,“大家好像都失去了初心,进入这个行业甚至是做影视的初心。”
讨论还在继续,已经从荡。妇聊到了神女。
一个男导演说:“明明在咱们的影视中也有不少的神女形象,怎么就不是把女性作为主体了呢?”
曹牧风冷笑了一声,“是啊!神女?但是哪一个神女是活着的?”
“当我们从业者把笔下的某个女性塑造成神女的时候,也代表着这个女性将要死了。她可能是为了天下苍生而死,或者是为了自己孩子、老公而死,再或者是为了敌人而死。但,你们见过哪个神女是活着的吗?没有。”
女导演说:“因为,活人有变化,她今天有神性,但明天不一定还是神女。只有在她神性达到最高峰时让她死去,就能成为剧中的一个高光,让她被众人称赞,她才算是神女,她的存在也就达到了存在的目的。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个女人她到底想不想死?”
“死了有什么不好的吗?只有死人才能永恒,让观众的情绪达到顶峰,这不好吗?”
“那为什么要用牺牲一个女性来让剧情达到高潮呢?为什么非要通过虐女来牵扯观众的情绪,就不能把这个角色换成男人吗?”
一个男编剧想了想,紧接着摇摇头,“不行,男性很难达成那种细腻的如钝刀子割肉的酸涩感,男人的牺牲往往跟家国大业相关,太过壮大,而不是小家小业的温情感。”
“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一个老者兴致勃勃地高谈阔论,“戏剧,就是要有冲突。而戏剧本身,不也是冲突的叠加吗?”
“那男人为什么不死?为什么不能死?”女编剧问。
“男人也有死的啊!只是你们没有注意到而已,你们只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然后,你们又把所有看不上的东西,统统归结为男性主义。难道,你们不是在宣传女性主义吗?”
“这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男性主义,我们为什么不能宣扬女性主义呢?”
一个圈内老编剧摆摆手,示意他们冷静,“我们今天只是一个研讨会,不要扯到男女对立上。”
许尽欢被吵得脑袋都大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听到的内容到底是什么了。
他问文从简,“你们,往常也这样吗?这跟吵架有什么区别?只是给了一个命题,吵得更文雅了些。你们是不是平时憋久了?所以,特意找了个机会大家一起来吵架?”
“”文从简看着一群脸红脖子粗的同行们,实在是不知道应该点头比较好,还有摇头更合适。
第118章他心情好吗?
符雨歌则是满脸兴奋,他抓住许尽欢的胳膊说,“哥,你不觉得他们说得很精彩吗?”
“不觉得。”许尽欢喝了口茶,他都替这些人觉得渴。
但是,他看着那些人一个个吐沫星子乱飞的样子,他庆幸自己坐在了外围,但他还是忍不住让服务生给他换了个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