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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栩不管他的那些套话,只警惕地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徐卿安道:“明日春猎,臣许久未骑马,害怕生疏了便想着今日提前来猎场跑一跑马。”
上官栩瞧了拴在一旁树干上的马,又转头望了一眼她进来时走的小道:“跑马跑到这些小道上来?”
徐卿安便笑:“那自然不是了。臣跑马至此处时见大道旁有一条林间小径,臣又从未到过皇家林苑,以为其中别有一番天地,便一时好奇牵马走了进来。”
他微微侧身,抬手挥了挥:“果然,这其中竟有一片花园。”
“想来娘娘也是看见那林间小道才进来的吧?”徐卿安重新叠好手恭敬道。
“不是。”上官栩回应冷然,她向前走了几步,“这花是我种的。”
准确的说,这花是他和她一起种的。
那年春猎,父亲病重,她跟着忧心,整日提不起精神,便是除了照顾父亲门也不愿意出,是他带她到这里来,宽慰她,开导她,告诉她种花可以为长辈祈福。
于是他们便在这里种满了石竹花,再到后来的兰花,芍药花。
现在正是花季,兰花和石竹花都已开了一片,唯独芍药的花季晚些,只零星开了几朵。
徐卿安听了那话,眉头挑了挑:“哦?难怪开得这样好,原来是娘娘妙手栽培。”
“你到这儿多久了?”上官栩到此处来便是想独自赏景,没想到他也在这儿。
徐卿安思忖道:“嗯……不太清楚,也许有一刻钟了吧。”
她直接道:“太阳都快下山了,你还不回去?”
徐卿安轻笑一声:“娘娘这是在赶我走?”
他想起近日苏尚回来的事情。
苏尚为何抛下出使队伍独自快马回京,徐卿安打听了些。
据说他是专门赶回来见她的,因为每年三月他都会和她在一起,或同游春猎,或叙话品茶,常常一待就是大半日。
而这习惯恰就是从熙宁七年之后开始养起的。
他心中蓦地一沉,心口憋了句脏话,可是无论如何他都骂不出来,便是在心里骂也骂不出。
徐卿安袖中的拇指摩挲在食指上:“也罢,娘娘如今身边有对娘娘更重要的人陪伴,的确不需在臣身上多耗费精力。”
“你什么意思?”在他向她走来,就要擦肩而过时,她拉住他的手臂追问道。
他脸上无愠亦无愉,唯那双眸子幽幽地望着她:“娘娘觉得呢?”
上官栩便觉心中没底。
莫非他是知道这花丛非她独自所栽培?
可是就算知道这是先帝和她一起种的又如何?她是太后,她本就是先帝皇后,她对先帝有些追忆之地不是很正常么?
难不成他当真心慕她,对此吃了味?还是觉得……她骗了他?
莫名其妙。
上官栩甩开手,不再看他:“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和徐卿共谋这么久,我竟还不知徐卿原是个谜语人,说些话出来喜欢让人猜。”
徐卿安只当他的话说对了让她无法解释,嗤笑道:“娘娘这话才真是折煞臣了,臣为臣下,只有臣下猜君心,哪能让娘娘猜臣的心思呢。”
随即他又觉得自己的话太过阴阳怪气,害怕被她发现端倪,更害怕再和她说下去自己又会冒出什么龃龉来,他便连忙拱手告退。
上官栩也不加阻拦,只让他从她身边绕了过去。
身后传来解马绳的声音。
“嘶——”
一声下意识的吃痛声突然传来,上官栩转头望去。
她看见徐卿安捏着手腕,掌心上冒着血,眉头稍动。
徐卿安也在这时抬眼向她看去。
他没说话,只蹙眉呼吸着,因受伤而神色悻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