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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栩和苏尚这几日虽要都住在寺里,但一个住东一个住西,期间距离也需走上半炷香的时间。
方丈走后,苏尚向上官栩道:“臣送殿下回去吧。”
上官栩莞尔,婉拒道:“今日又是赶路又是诵经,叙白应该也累了,便也早些回去歇着吧,不必送我了。”
“臣不累。”苏尚道,“护送殿下是微臣之责,而臣与昭皇帝陛下也有自幼时起的君臣之谊,今日臣为他诵经,当是无可厚非之事,故而都谈不上累。”
说着,他语气突然寞然:“还是说,你我之间如今连共走一段路都求不得了么?”
上官栩闻言,看着他,她与他自幼时相识,情谊亦不算浅,如今听他这样说难免不忍,又加上要考虑着与苏氏表面的关系,她便轻呼了一息,道:“那便再一起走一段吧。”
苏尚唇角微勾,跟了上去。
路上,苏尚不想两人之间沉默,便寻了个话题:“殿下此次出宫只定了去程未定归程,可是有其它打算?”
上官栩轻轻笑了笑:“哪有什么其它打算,不过是因为往年来大安国寺都是在三月初,今年因为提早去了行宫耽误到现在才来,觉得有些对不住先帝罢了,所以便想着到这里来之后,先问一问方丈能多做哪些佛事,这才没定下回程的日子。”
“哦,是这样。”苏尚垂眼,不说话了。
上官栩侧头瞧了他一眼,心中了然,但仍继续走着,当作不知他的所想。
行至太后所住的禅院时,天色已晚,苏尚身为外臣自是不便多留,便行完礼又向上官栩嘱咐了几句早些休息的话后就告退了。
寺庙不似皇宫,一切都讲究清净,再加上今日的确一日都未曾歇过,上官栩周身疲乏,便在洗浴之后、临睡前将一众宫人遣散了,只留了个值守的宫女在外。
而上官栩方才歇下不久,她便闻见房内有了一股浓烈的芍药花香,味道不致使人沉闷,但却十分明显。
她撩开被子坐起身,寻着花香袭来的地方寻去——是与房门相对的一扇浅开的窗户。
上官栩走到了窗边往外看。
“娘娘。”
上官栩一凛,被吓得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只见窗外徐卿安单手捧着一个香炉,身子贴着墙,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扬唇向她笑着。
上官栩就要发出火来。
好在她闭眼深呼吸了一次,控制下来:“你怎么在这儿?”
徐卿安说得悠然自得:“自然是来寻娘娘的。”
“这里可是大安国寺!”她压着声音。
而他一贯轻描淡写:“臣知道。”
上官栩见他态度不由得气极反笑,转而讥讽道:“先是骊山行宫,再是大安国寺,是不是之后徐大人还要夜入太极宫访我立政殿啊?”
徐卿安似真的认真思考了其可行性,真诚道:“娘娘若是需要的话,臣可以试一试。”
上官栩当然不需要,她瞬时敛了神色:“你怎么进来的?大安国寺周围可全都是羽林卫。”
徐卿安道:“娘娘也说了,周围都是羽林卫,寺内又没几个,只要在寺外寻到他们巡逻的空隙,进了寺不就简单了么?”
上官栩:“你能寻到羽林卫巡逻的空隙?”
徐卿安侧起身,只将一边肩膀靠在墙上,倚姿便更显慵懒:“臣之前向娘娘说过,臣幼时身子不好,故而那时神医
曾向家里的长辈建议让臣习武健体,所以臣从小就习得了一些武术,身法上也就还过得去。”
“再加上大安国寺虽是由羽林卫在外护卫,但到底守卫程度比不上皇宫大内那般严密,臣自然就寻到空子了。”
上官栩这才觉得说得过去,此次出宫虽说随行的人不少,但到底大安国寺是在长安城内,长安城内本就有金吾卫宿卫,且寺院讲究清净不喜杀怒,因此羽林卫持刀,大多只在外围和巡城的金吾卫层层配合护卫,寺院内部只少数必要位置让人值守。
只是上官栩意外的是徐卿安竟还习过武懂身法,更不知道的是因那金吾卫新任中郎将顾筹的缘故,外层金吾卫的防线徐卿安突破得异常轻松。
上官栩垂眼看了眼窗外之人,就算用再懒散的姿态站着,他手上的香炉也捧得极稳:“你来是要给我说什么?”
徐卿安却先道:“娘娘就打算让臣站在这里这里和您说?”
上官栩乜他一眼,转身往里走去。
也行,在外面说也挺好。
徐卿安瞧着上官栩的反应,眼尾噙起笑。
“进来吧。”然而里面的人蓦地说道,“记得动静小些,外面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