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纳妾(第2页)
她低头盯着春阳下长裙被车窗分割的细影,做好了他进一步盘问的准备,不料他话锋一转,忽然提起了昨天半夜的虾须镯:
“镯子还喜欢吧?”
甜沁被他左右横跳的话头弄得发晕,暗掐了指甲,他故意的,把她丢掉的镯子捞,挑在了午夜送还索命。
她浮起适当的微笑:“多谢姐夫,虾须镯不小心丢了,捞回还我。”
谢探微一种很肯定的口吻:“是不小心,还是妹妹自己扯断的扣?”
那时她站在小石桥上毁坏虾须镯,被紫藤下的他看得一干二净。
甜沁心中冷哼,他是翻云覆雨的权臣,而她只是个后宅庶女。他在官场混了那么多年,一眼就能看穿她的诡计。
“甜沁还有苦菊和晏哥儿一妹一弟,他们尚且没有穿金戴银,甜沁不好整日花枝招展的,惹来非议,所以不太喜欢那虾须镯。”
她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巧妙避开锋芒,“姐夫以后不要再送了,送甜沁虾须镯莫如送苦菊。”
虽然她前世临死前知道虾须镯只是咸秋库房的一个小玩意儿,假借他的头衔而已,并非他真正送的。
谢探微善解人意地颔首。
她说不喜欢了,好似不仅仅是不喜欢镯子,更是人。
“妹妹长大了,心思猜不透了。”
甜沁赔笑:“不好让姐夫破费而已。”
他轻描淡写:“不喜欢也罢,以后有更好的。”
甜沁道:“还是更喜欢蟹粉酥,能吃,实在。”
他眼明心亮,调侃:“因为晏哥儿喜欢吃?”
甜沁捏捏衣角,未曾承认。
她面都快笑僵了,难以言喻的精神空虚,疲于应付。
马车轱辘,走得这样慢。
又过了会儿,余宅才到。
甜沁内心急躁,面上不显山不露水,优雅等车夫放下脚凳,才款款拎裙下马车。
临别回头,迟疑着问起:“今日的事,姐夫会帮我保守秘密吧?”
何氏想捉她和许君正,私会的事泄露出去,得剥下她一层皮。
谢探微凝眸长眺,盛满了春暮的温柔:“什么秘密,三妹妹说。”
甜沁恶寒。
他心底自有本底账,表面温煦体贴,实则凉薄性如蛇蝎,这回又捉到了她把柄,她不得不小心翼翼与他周旋。
“和友人相见的事。”她含含混混不肯说透,用姐夫二字套近乎,“姐夫,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你不能说出去。”
谢探微笑了,沾了柔冷,“妹妹是说我撞见你和旁人私会,倒要我保守秘密。”
甜沁敛颜称是,“这件事情没有别人知道,如果姐夫说出去,我就惨了。”
余家不包容她,只有姐夫能包容她了。
他和她的气场仿佛天然嵌合,彼此有致命吸引力,她让他痒,他也让她痒。
她对他的恳求中,有小心翼翼的勾引和示弱。
她明澈的眼睛犹如湿了雨珠的荷叶,怔怔凝视于他,长发逶迤乌云般,那套芰荷色轻云纱的衣裙穿在她身上,轻款可爱,说不出的甜美,胜过春日灿灿然的桃花。
落在谢探微眼中,她充满了算计和心机,可她眉眼每一寸依稀是前世的样子,那副恳求的姿态与她前世临死前差不多。
谢探微静静点了头。
“会情郎的事不好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