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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纪明原本对这故事有些嗤之以鼻,但不知为何,听到“小洋楼建筑”和“兄弟家人”这几个字的时候,突然想到了自己的親弟弟小月。
他想,真的有这样的神仙就好了,说不定还能幫他找到自己的親弟弟小月。
但很可惜,冷纪明并不认为这世界上真的有神佛的存在,而他对于自己能够找到小月一事,也是不抱太大希望的。
但是冷纪明这辈子除了小月、冷月和母親以外,就再没有什么牵挂,肯定还是要竭尽所能去寻找的。
他有钱、有时间也有精力,哪怕只有亿万分之一的希望,也总要去试试。
小程又道:“但这位师兄是法国人嘛,他对我们国内一点也不熟悉,找不到这个地方在哪里,所以拜托我们这些在国内的师兄弟幫他找找,他想要找到他儿子之前生活过的地方究竟在哪里,当时我看了他画的草圖,有点租界的风格,和你们家有点像,正好我想到月哥哥之前研究过国内的西洋建筑,所以想月哥哥帮我找找看,国内有没有这样的建筑。”
冷月并没有嘲笑这位过分神神叨叨、把梦境现实混为一谈的法国导演,而是温声表示,“可以呀,你把草圖拿给我看看?等我录完下期节目之后,可以帮忙找一找。”
“谢谢月哥哥,这草圖是他親手画的。”说着,小程拿出手机,给冷月和冷纪明展示了一下这个法国导演的手绘草图。
冷月和冷纪明看了眼图,立刻抬起头来,颇为驚讶地互相对视了一眼,“这……确实很像我们家。”
小程将这张图和这个导演对梦境的描述的轉发给了冷月,又道,“如果月哥哥愿意的话,一会儿可以和我这个师兄聊聊,他今天也住在这个酒店,只是刚刚出门去看展了,應該一会儿就回来了。”
冷月点点头,“好呀,一会儿等他回来,我确实想和他聊聊,如果知道更多细节的话,找起来應該更方便一些。”
小程感激地点点头,“那就多谢月哥哥了,另外,我还有事想要和月哥哥说,纪总方不方便讓我们两个单独聊聊?”
冷纪明识趣地答應了下来,轉身走去咖啡厅外面的花园抽煙。
*
等冷纪明离开后。
小程拿出一袋被仔细包裹在袈裟中的物品,放在冷月面前,温声表示。
“月哥哥,其实这次我来找你,是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所以才把你你哥支出去了。”
冷月察觉到小程的态度有些奇怪,不禁眉头微蹙,“什么事情?你直说吧,还有,这包东西是什么呀?”
小程輕輕叹了口气,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一脸凝重地开了口,“月哥哥,这包裹里是你父亲的遗物,是你父亲的师兄托我带给你的。”
“……?”冷月茫然眨了眨眼。
他连自己亲生父母是谁、人在哪里都不知道,小程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这包裹里是我父亲的遗物?这八成是出现了什么误会,小程弄错了吧!
“我父亲的遗物?宝贝儿,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小程叹了口气,輕轻摇了摇头,“月哥哥,我的确没有认错,这真的就是你父亲的遗物,只是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我知道你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所以此刻有些难以接受事实……其实这事我是受人之托,本来我是想提前联系你的,但你哥说你最近精神状态不太好,我也怕这件事情会刺激到你,所以我还是决定当面来见你,好把这件事情和你说清楚。”
冷月没有吭声,皱着眉头给自己点了根煙。
其实这么些年间,冷月并非没有追查过自己的身世。
冷纪明也曾试着要帮冷月找到他的亲生父母,但他小时候的监控、公。安系统还没现在这么发达,他们所掌握的信息实在有限,調查很难进行下去。
据当年孤儿院的工作人员表示,冷月是被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僧人送来的。
那个僧人说他是意外捡到了这个弃婴,但他身为出家人不通俗务,又常年四处云游无法照顾小孩,所以只能把这个孩子托付给孤儿院。
或许是因为这个僧人看起来格外年轻、面善的缘故,孤儿院的工作人员并没有懷疑他的说辞,爽快地接收了冷月。
因为这个僧人没有和孤儿院的工作人员细说他是在何时何地捡到的冷月,而孤儿院的工作人员也联系不上当年那个僧人,所以冷纪明和冷月的追查线索被迫中断,这件事情也就只能这样不了了之。
毕竟一个云游僧人去过的地方那可太多了,当年也没有什么联网的铁路、机票系统,如果没有具体的信息,根本調查不出什么。
但此刻,冷月忽而有种很强烈的预感——他的身世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一桩彻头彻尾的谎言。
冷月深深吸了口煙,吐出了薄薄的白色烟雾,掩映住了他脸上的一切神色。
小程慢慢开口道:“月哥哥,你也知道的,我刚出家时,前两年基本都在庙里修行,这两年才开始跟着师兄们四处云游,这件事情说来也是巧合……”
小程言简意赅地说了这件此事的前情,很快步入了正题。
“就上个月,我和师兄去南城看望一位前辈时,正巧说起了这个法国师兄是电影导演的事情,另一位师兄得知我曾经在娱乐圈工作过,便拜托我帮他找两个人,说这两个孩子很有可能是他已故师弟的孩子……”
“……我问了详情之后,才驚讶得知,那位师兄想让我找的人竟然是白溪和你。原来,这位师兄是正巧看到了你参加的那个综艺节目,一眼就看出你和白溪的模样都跟他师弟年轻时一模一样。原本这位师兄是更倾向于认为白溪才是他师弟的孩子,但是我知道你的身世,所以猜到这个孩子应该是你。”
“我也问了你哥当年的一些细节,可以确定当年那个被僧人留下的孩子就是你,只是你哥说你最近情绪不好,怕这件事情会刺激到你,所以我才没立刻告诉你。但我这次正好来法国,那位师兄又总是催促,你哥这两天也说你情绪好多了,所以我还是决定亲自来找你一趟。”
冷月茫然坐在原地,极为缓慢地眨了眨眼,思索片刻后才轻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