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0(第15页)
“加强防卫,府里的安全不容有失。”谢尧向松鹤下令,就回了明月居。
明月居里一片漆黑,玉梨已经睡了,她的丫鬟向来被她纵容得懒怠,也早早灭了灯。
谢尧在垂花门下,像个不速之客。
“可要让静羽来把夫人……”
“不必。”谢尧丢下两个字转身走了。
月落日升,晌午过后,谢尧才空下来,问及玉梨。
得知玉梨一如往常,起床后逗逗猫,巡查一遍宅院的花木,接着回书房练字。
用饭之后歇晌,不用问也知下午定也是如此,只会在知道他会回去时,去厨房做些菜肴,而他不传话回去,她也不会问一句。
昨晚玉梨泪流满面,不住拭泪的画面再次浮现眼前,谢尧的脸色冷沉着,一直没有好转。
神武军大将军崔成壁来商议北境柔然扰边之事,见上首的人翻折子的动作带着火气,不禁心里打鼓。
柔然盘踞中原北境多年,自当朝建立就一直是心腹大患,数年前的大战中,是当时年仅十八的摄政王带兵直逼其王庭,亲手斩杀了当时的柔然汗王。几位王子站出来议和,朝廷接受了。
蛮族无信义,背弃和书举兵扰边也在意料之中,不过,当初那场仗崔成壁也在,他丝毫不怀疑谢尧能斩杀柔然汗王第二次。
不至于让他为此事动怒才是啊。
“如何,那些南衙军可有了战意?”
听得对方问话,崔成壁拉回思绪,“禀王爷,那些下层官兵倒是轻易能鼓动,神武军的小兵稍用激将法就能激得他们想去北境,可他们上头的卫氏一族倒是清醒,始终没有动静。”
南衙军由旧贵族子弟组成,曾经是当朝的精锐,不过多年未打过打仗,加上浸淫富贵,早已被腐化,原本在神武军前不堪一击,然而当头的卫氏滑不溜秋,在谢尧的兵马入城不久,便见势倒戈,抛弃了皇族,不要脸地融入了他的势力。
但谢尧从未把他们当自己人,打算趁着北境扰边,把南衙军派去平乱,消耗一些。
谢尧冷笑了一下,“卫氏家主老了,该换一个年轻些的上去了。”
崔成壁立刻明了,商议了几句有了计划。
按往常,谢尧还会过问些神武军的事宜,但今日商讨完此事,就没了下文。
崔成壁跟着他八年,随他一起浮沉历经生死,知道他眼下心里藏着暗火。
虽好奇是何事竟能让他憋着不发,但也识趣地没去触霉头。
但他熟知面前人的脾性,不是情绪无法自控,会无端迁怒于人的。
崔成壁笑道:“臣组了部将击鞠,王爷可要一起去?秋日天燥,泄泄火。”
谢尧默了片刻,点了头。
尘土漫天,健马来往,嘶鸣充斥耳际,呼喝喊叫声不绝于耳,空气中满是尘土和牲口味儿。
场上的人一张张脸被汗水浸透,透着健朗的红,谢尧纵马在先,后头两队红衣黑衣部众紧随其后,衣袍拉得横飞,跑出了战场冲刺的速度。
谢尧长臂抡起球杆,一声脆响,马球直飞,进了球囊,红方得筹,领先近五筹。
谢尧打马到场边,崔成壁也跟了过来。
“王爷怎么不打了?”
谢尧下马,侍人接过缰绳和球杆,谢尧脚步不停,“再打下去,孤立着不动,球自送到孤脚边。”
崔成壁笑笑:“王爷难得出宫一趟,他们都挤破脑袋想在王爷面前露露脸。”
谢尧勾了下嘴角,皮笑肉不笑。
谢尧走到场边,于棚下坐了,有人递来一张沾水的湿帕子。
谢尧垂眸看去,举着帕子的是一双嫩白纤手。
他侧过脸去看,女子将头垂得低,露出半截雪白的颈子,耳垂上戴着一点朱砂色耳坠。
宫里原本只有静羽一个女侍人,后来静羽也消失了,摄政王身边没有女人,是朝臣皆知的事。
昨日他的私宅传出靡靡之音,今日便有人以美色来讨好。
谢尧瞧了她几瞬,接过她手上的帕子,擦了手,再擦了脸。
帕子还染了香,有些熟悉的沉水香,夹杂了些暖暖花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