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回 温如玉卖房充浪子冷于冰泼水戏花娘(第5页)
如玉大喜相谢;又问富贵功名,到都中怎样个求法。
于冰道:“临期自有意外际遇,此刻不必明言。”
玉盘、金钟儿也要求于冰相相面,于冰都说了几句兴头活。
四人坐谈到定更时,如玉笑道:“老长兄正人君子,小弟有一秽污高贤的言语,不知说得说不得?”
于冰道:“你我知契,就说得不是何妨!”
如玉道:“长兄游行天下,这情翠偎红的话,自然素所厌闻。今晚小弟欲与长兄破戒,教这玉盘姐陪伴一宿,未知肯下顾否?”
于冰道:“我正有此意。只是一件,我与这玉卿无缘,你若肯割爱,到是这金姐罢。”
如玉大笑道:“长兄乃天下奇人,金姐恨不得攀龙附凤。但风月场中,说不得戏言。”
于冰正色道:“我从几时是个说戏言的人?”
如玉见于冰竟认真要嫖,心中甚是后悔自己多事。
又因于冰是他最敬爱的人,就让他一夜,也还过得去。
又笑向金钟儿道:“你真是天大的造化!”
金钟儿偷瞅了如玉一眼,随即也不说了,也不笑了,做出许多抑郁不豫之态。
于冰但微笑而已,向如玉道:“我一生性直率,既承公子美意,便可早些安歇,明日还要走路。”
如玉道:“极好。”
于是一同起身,到庭屋院来。
如玉又暗中安慰了金钟儿几句。
金钟儿道:“你也该达知我父亲一声。”
如玉道:“我自然要说。”
于冰走入东房,只见帘幕垂红,氍毹铺地,摆列着桌椅箱柜,字画满墙。
坑上堆着锦被,炉内偎著名香,甚是干净。
玉盘儿告辞去了。
如玉还在炕上坐着说笑。
于冰道:“公子请罢,我要睡了。”
如玉方才出去。
于冰将门儿关闭,亲自从炕上拉过被褥来铺垫,将衣服鞋袜,都脱在炕后,往被内一钻,向金钟儿道:“我先得罪你罢。”
金钟儿笑道:“只管请便。”
心中思忖道:“这姓冷的这般情急,必定床事上利害。若承受不起,该怎处?”
要知这金钟儿,是个最有性气、可恶至极的婊子。
第一爱人才俊俏,第二才爱银钱。
他若不愿意的人,虽杀他两刀,他也不要。
郑三家两口子,也无如他何。
只因他看于冰衣帽虽然贫寒,人物清雅风流,强似如玉四五倍。
看年纪又不过三十内外人。
只因知道他不能久留,温如玉是把长手,所以头前才做出许多不愿意的光景,捆缚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