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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左右两侧,屋舍楼阁隐蔽之处,几十人陆续现身,而这些人穿着,同样是普通素衣,陆听晚扫过一眼,这会都想明白了。

尽是白塔寨的兄弟们,如今也是禁军三营的将士,他们今日若走上劫持法场这条不归路,那就是自断前程。

陆听晚心中一股热流游过,清眸挂上一层水雾,她提声喊道:“谢昭,你快走!”

“陆家的罪行已经坐实,这是我的命数,你不该带着兄弟们淌这浑水的,眼下收手还有余地,你听我的!”*

只是那些人并未有一丝退却之意。

“我们的命也是你救回来的,今日就算死在这,我谢昭就当把命还给你了!”谢昭举起手中臂弩,射穿守卫军阵型,随即法场展开厮杀,陆听晚手腕被绳索绑着,行动不便。

陆明谦和刘氏早已心如死灰,陆听芜知道,这是陆听晚逃命的唯一机会。

她生来就不曾受过陆家带来的任何荣耀富贵,从一开始被父亲接入京都,便替嫁去了程府。

丈夫不爱,父亲不疼,几经波折,最终因陆家丧命于此,这一切于她来说,太过不公。

倘若当初嫁入程家的是自己而非陆听晚,那么她也会在江陵安稳度日,不必搅入这浑水之中。

陆听晚目光迅速捕捉过混战中,陆听芜小腹不便,只能挪动着身躯,背对着陆听晚,陆听晚感受到身后的动静,惊诧回头,陆听芜偏头低声说:“阿晚,既然无论如何都是死,那为何不拼一次呢?”

“你本该好好活着。”

陆听晚一时语塞,默了良久:“阿姐,一起走吧。”

守卫将人拦在法场之外,谢昭凭借异于常人的身形以一己之力抵挡十数守卫,法场陷入混战。

广陵殿。

程羡之跪于御前,奏折遮住了李庭风那张饱含病态疲惫的面容,却难掩一双锋利的眸子散着寒芒。

“程爱卿,你要保陆听晚?”李庭风闻言难掩震惊之色。

“陆家犯下滔天罪行,凡是陆家之人,无一幸免,圣旨已下,你要朕如何收回成命?”李庭风虽显病容,可帝王威仪仍存。

“微臣自知君无戏言,可若陛下愿意,只要一道圣旨,召回陆听晚,留她一命,臣此生愿为君主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程羡之坚定道。

“这是何意啊?”李庭风不明所以,他程羡之既然为了一个女子,愿意卑微至此?

“陆明谦所作所为,陆听晚并不知情,她……”程羡之说出此言之后,李庭风只觉他可笑至极。

“羡之啊羡之,你最是公正严明,自知陆明谦所犯之罪株连九族不为过,只是眼下大岚多地水患,朕就是顾念杀戮太重,恐惹天罚,才只问罪陆明谦一家。”

“臣去潭州前夕,陆听晚曾拿着罪证让臣出面彻查陆明谦罪行。臣有私心,又逢要职在身,并未允下她当时所求。若非要论,她也有告发检举之功,由此可见,她并非一丘之貉。陛下是九五至尊,想要下一道圣旨,饶她一命,并不难。”程羡之面色淡然,语气与平常无二。

“你保她是出于什么情意?”

“臣侍奉君主,从未有所求,唯有这么一回。”程羡之按捺心中急色,一双眼睛确实透着坚定与决然,再晚就来不及了。

李庭风更是猜不准他了,良久,沉息一声:“容嫔已有身孕……”

程羡之并不意外。

“太医诊过脉象,是个皇子。”李庭风目光直视殿前跪着的人。

程羡之微抬首,目光落在明黄龙袍上。

“陛下子嗣稀薄,而今容嫔怀有龙嗣,乃我大岚之福。”

“太后那也派了人去看容嫔,太医院对外宣称是个女胎。”李庭风意思程羡之明白。

对外宣称女胎,那是为了打消太后和姜家疑心,皇帝龙体欠安,太医虽说只要静养便无大碍,可他自幼体弱多病,内里早就虚空,寿元尽时,若无龙子诞下,继承大统,届时皇位之争,大岚定然会掀起一波风云。

故而容嫔肚子的皇嗣尤为重要。

“你想保下陆听晚,朕不是不能允,”李庭风拨开奏折,起身下阶,双手扶起程羡之,“朕要你答应一个条件。”

臂驽再次举起,法场已然混乱,谢昭在混战中不知何时面颊出现了一道血痕,短箭穿堂而过。

“今日不论如何,人我都得带走!”间隙中,他再次抽出横刀,横刀划破守卫军铠甲,陆听晚解开了绳索。

谢昭一跃而上踩过士兵肩头,纵上法场,利落将臂驽取下交由陆听晚。

“给你防身。”

情急之下陆听晚来不及多说,只是回头看了眼陆明谦和刘氏,陆明谦悔恨当初没有听她之言,陆听晚未做停留,又扫了一眼陆听芜,神情满是不舍,她想带走陆听芜。

“阿姐,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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