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第2页)
楚娴涨红脸,闭了闭眼,脑海里浮现上个月看《战宛城》的情形。
剧情狗血还香艳,戏台转场之时,莫名其妙出现一张绣床,男戏子抱着女戏子,将淫。荡神态刻画入骨。
女戏子三寸金莲勾着男子脖子,暧。昧耸。动。身子。
红纱帘摇曳,穿着绣花鞋的细腿露出一截,纤细莲足时而蜷缩,时而舒展,荒诞不经的上下摇晃颠簸。
时不时从帐内发出女子嗳嗳哼哼的妩媚娇声,还从帐子缝往外洒鸡蛋清,不用猜都知道蛋清代表何物。
她当时距离戏台仅十步开外,让人面红耳赤的叫声充斥耳畔,没想到看似保守的古人竟如此奔放。
她简直害怕极了,真怕戏台上那二人忍不住当场做起来。
托婉凝的福,那夜,她亲历了古代戏曲的糟粕——粉戏。
难怪慈禧太后让光绪帝陪看戏还被光绪帝嫌弃。
若慈禧成日里沉迷的是这般狎昵的粉戏,还让光绪帝陪看,简直丧心病狂。
“等你回来再看。”楚娴红着脸小声咕哝道。
“咳,姑娘,您该练字帖了。”支摘窗棱格映出一道高壮身影。
乳母春嬷嬷听见婉凝姑娘又在撺掇自家姑娘学坏,登时绷起声儿来。
自家姑娘性子内敛,唯独与安亲王外孙女婉凝姑娘交好,只是婉凝姑娘的性子过于跳脱,活脱脱压不住的泼猴性子。
“娴儿,我该回去了,等从木兰围场回来,我给你带皮料。”
父母双亡寄人篱下数年,郭络罗氏自是听弦知意,当即起身将去。
“我送送你。”
楚娴来不及换下靸鞋,挽起婉凝微凉手掌,二人绕过阶柳庭花,甩开身后一众丫鬟仆妇。
“凝儿,我今年新调制了玉容散,方才已让丫鬟放在你马车里了,木兰秋狝烈日当空马毛蝟磔,你多擦些玉容散,别晒糙了。”
“好娴儿,我方才还在心底念着外头的玉容散比不上你做的,那我笑纳了。”郭络罗氏满眼笑意,攥紧娴儿。
“咱两谁和谁?假客套做甚?”
楚娴淬了一句,亲自将婉凝送出垂花门外,方才折步回到闺房内。
“姑娘,方才老爷遣人送来二百两银子,让您得空去补齐今儿三爷拿走的物什。”春嬷嬷端着盥洗铜盆施施然踱步而来。
“恩,把银子收在老地方,再去添置新的破铜烂铁,让他们继续偷。”
“春嬷嬷,明儿我要出门巡视京郊七座陪嫁庄子,你留在府里盯着些。”
“姑娘三思,顺天府遭遇蝗灾,百姓流离困苦骇目惊心,不忍卒读。”
“九门不允顺天府流民入四九城内,流民盘桓于京郊,近来京郊百姓倒悬,四方盗贼蜂起,怙恶不悛,无辜百姓罹殃,您岂可去那民风浇薄、宵小横行之地。”
楚娴不以为意,天子脚下能出什么事儿?
她若不离开府邸,又如何让那几位好兄长放开手脚继续偷嫁妆?
还有京郊百望山南麓那座陪嫁庄子,她得亲自去盯着才安心。
春嬷嬷碎碎念一整晚,到底还是没改变姑娘的主意,忙不迭跑去老爷跟前念叨一番。
费扬古这几日正忙着前往木兰秋狝的繁多琐事,他早年已致仕,如今闲赋在家。
官场上素来更红顶白趋炎附势,他已致仕多年,自是人走茶凉。
明年秋,娴儿即将与四阿哥完婚,他得趁木兰秋狝的机会,费心钻营一番。
免得万岁爷彻底遗忘他这个致仕多年的老臣,如此也能让娴儿在皇子妯娌间挺直腰板儿说话。
女儿成了皇子福晋,费扬古不免洋洋自得。
这桩高攀不上的婚事,终究还是让他的宝贝闺女攀折上,也不枉费他当年拼老命救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