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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流亡星海的星盗势力构成复杂，并不像其他星域多半是银刃一家独大，而是聚集着很多人数少而精的小型星盗组织。

这些小型星盗组织严格算起来，并不是完全的星盗，他们和雇佣兵有密切的联系，甚至有一部分还干着资源探索队的活，区分并不明显。

也正是因为这样，流亡星海大大小小的组织互相之间联系非常密切，不是在其中混迹多年的人，根本不知道他们其中有什么牵扯。

战时这样的特殊时期，晏之仪不能让自己的行动影响到整个战局，因此出了保护卡尔之外，她这个事务官基本都在主要事务之外游离，寻找偷偷离开机会。

蔚澜和十字军团的其他人下了星舰之后很快投入到战事之中，晏之仪内心挣扎无比。

这是并不是晏之仪第一次亲眼见到星际之间的战事。

首都星的居民距离这样的战火太过遥远，他们生活的太安逸，毫不了解远在边境线上的人们是如何保护着帝国的安宁。

蔚澜到来之后，战局相较之前有所扭转，他和对方主将佩里斯交手多年，相当了解对方的战术风格。

佩里斯是联邦名将，现任联邦五星上将，也是联邦最大的主战派之一，为人狠辣果决，手段雷厉风行，是帝国这两任帝王心中的一块心病。

上一次帝国和联邦如此规模的大战是在十几年前，当时17区的局势还不像现在这么混乱，至少帝国与联邦的疆域清晰，虽然已经隐约有不少小型星盗组织看中了17区这块好地方，陆续来此盘踞，但至少整个17区的秩序是有序的，状况还是在两边掌握之中的。

那一战之后，17区的局面彻底改变了。

当时蔚澜才刚刚在军部出头，还没有独立指挥一场战斗的能力，那时候蔚澜还是众人期待的新星，但没有人觉得他当时与佩里斯有一战之力。

当年帝国的军部领袖是另一个平民出身的军部元帅，但他和蔚澜不同，完全只是上一任帝王在晏家退下来之后择定的一位勉强支撑维持各方平衡的接班人，在指挥战事等方面完全无法和联邦老牌名将佩里斯相比。

那一战，帝国惨败，蔚澜千里奔赴前线临时指战扭转了战局。

那也是蔚澜的成名战，但即便占据扭转，帝国丢失的疆域也没有夺回来，17区的局势自那之后越来越混乱。

昨日交战之后险险夺回一个星球，军情一报上去，佩里斯便知道了，是蔚澜来了。

他一改以往温吞的软刀子磨人的风格，开始跟蔚澜打起了强硬的正面对抗，几日下来，双方的精神都紧绷到了极点，晏之仪从蔚澜脸上看到了一丝疲惫的神色。

她递了一瓶能量饮料过去，蔚澜喉结上下滚了滚，接过之后猛地灌了一口，撤下头盔后里面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晏之仪替他拿着头盔。

晏之仪说：“难得见你压力这么大。”

蔚澜沉默着，手撑在廊道的扶手上，望着天空之中，被称为“巨门”的像是另一个卫星的领航站，眉头紧锁。

旁观者清，这几日蔚澜打的艰难大家都看在眼里，晏之仪知道自己不如他对战局的掌控全面，只能从自己的角度来开解：“因为他改变了作战风格，让你觉得不适应？”

蔚澜缓缓摇头，说出了见面以来的第一句话：“战时临时改换风格，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一以贯之的保持自己习惯的打法，很容易被人猜出下一步的布局。”

“但这次，我猜不到佩里斯的意图。”蔚澜眸色深沉，他兀自沉思了下，看向晏之仪，“你觉得呢？”

他眼神深沉而通透，让晏之仪一瞬间了然，他似乎已经知道她此行还有别的目的，只是没有说破而已。

晏之仪想了想，说：“你有没有想过，会不会是17区的另一边出了问题。”

蔚澜眼神一厉。

她是说流亡星海。

蔚澜凌空一点，星图在空中铺展开，他直接联通了晏之仪的精神域，星图上外人看不见的点阵全都展现在她脑海中。

“佩里斯一直在消耗十字军团的主要兵力，用这正面对抗的方式。”蔚澜指着其中一个点说，“但是如果按照我们的行进路线来算，他是打算把我们往西边逼。”

蔚澜声音平静，但晏之仪却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一丝惊惧来。

片刻后，晏之仪看着星图上原本守军将领的行军路线打算，倒吸一口凉气。

她惊悚道：“如果不是你临时撤军改变了路线，我们会被逼退到东西域的夹角中。”

蔚澜和她对视，眼神幽暗，沉声说：“或许你说对了。”

西边是流亡星海的地盘。

多年来，流亡星海对帝国和联邦之间的战争都是谨慎的保持中立态度，从不插手，独善其身，那些嗅觉敏锐的亡命之徒们甚至一个国家的能量，不是必要从不会正面和双方对上。

但如果这次，流亡星海和佩里斯合作了呢？

蔚澜不在她面前掩饰，晏之仪也并不对他隐瞒特刑司送到她受伤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