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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酒?泡吧?恐怕也是夜夜当新娘,不得空闲吧?”
郁朝云说这个,可不是为了奚落顾鸢的——他也压根不舍得。
“我不关心你和他的过往,只是这几年来,你就这么看着他混日子?”
“你怕他恨你?”
郁朝云越想越觉着可笑,“郁致,你真可悲。”
人总是在骂别人的时候更加硬气些。
郁朝云嘲笑自家小叔时半点不曾客气,只是等人走开,心里又是很不痛快。
他给办事的人去了电话。
“刚刚的事情,安排好了吗?”
“好了好了,安排好了。”对面连连迭声道。
“算了。顾鸢也是难得出去一趟。”
*
穆家宅子是早几十年在海外华侨中很流行的白色小洋房。虽说十年来空置着,但应当有人打理,屋内是冷冷清清了些,却并不显得怎样破败没落。
顾鸢站在这房子前看了会儿,同看任何一件不属于他的物件无任何区别。穆弘低下头,轻轻搭着他的肩膀:“这屋子家里长辈喜欢,所以一直没大改什么。”
他侧脸凝视着那双美丽的、毫无波澜的墨色眼眸,询问:“样式是老了些,你不喜欢?等过段日子,我找人来重新装修装修?”
也是位“大孝子”。
顾鸢没好气地剜了对方一眼。
虽说有人打理,可十年不住的屋子内部光线更是更寡淡暗沉些;也宁静得有几分悚然。
顾鸢对曾经住在这里的人不感兴趣,只是淡淡看了几眼。
他不曾有任何忧伤酸涩、或是类似的脆弱情感。面前的屋子只是屋子,只是一栋十年不曾住人的白色洋房。
顾鸢心静如水,并不有任何温情。
这房子不属于他,他也不属于这里。
穆弘拉过顾鸢。那双如玉润白也同样如玉冰冷的手,蜷曲着被男人死死扣住。
“烦”
美人丢给他一个白眼,穆弘却很受用。
“郁朝云在我们家住过一段时间,”他说,“去看看老相册?”
顾鸢往回抽了一下,这人便十指相扣,握得更紧——一幅强买强卖的烦人倒贴架势。
顾鸢料想这人是不会太想给自己看郁朝云小时候的照片。
他将穆家人想得有点过于温和正常了——这本厚厚的,保存了十几年的相册里,有穆家的所有人,甚至包括其中三条家里养的狗和零散几个佣人的侧脸与背影。
却是一张郁朝云的照片都不曾有。
“你们俩也算是竹马,”顾鸢捧着相册,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一张照片都不拍?家里规矩这么大?”
“他在我们家住了五年,”穆弘说,“他爹败光了家业,他家大伯便来求我们。只是没什么物件好抵押,那就只能抵押个没什么用的孩子过来。”
顾鸢慢慢挑了眉。
“不算朋友,也不算亲邻。连个佣人,连条狗都不如,就是个纯粹用来挟持人的物件儿?”顾鸢边说边笑:“这么看不起人家?十年前家离子散的时候,也是一样看不起?”
那种老式的小洋房多是敞亮的大窗户。午后阳光倾斜入内,因着缺乏人气滋养,光线冷冷冰冰浅淡之极。
如同顾鸢墨色的眼,如同顾鸢雪白的肤。
翩跹光晕并不能让他的美貌柔和多少。越是白日之下,顾鸢越是美得张扬肆意——落在旁人眼底,因着那过于出格的样貌,泛起种刺痛波澜。
“怎么,学郁朝云?当哑巴?”
顾鸢伸出手来,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身边男人的膝盖。
他总是这样惯于调情,等贵公子靠过来却又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