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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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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岫得了眼色,快速地打发身后一应小厮鱼贯下台,给每一个看客送去纸笔。

待卖场安静下来,他亲自走到九十四身边,面向外部:“诸位——”

竞价开始了。

一指天墟大货的唱卖与别的场次不同,每位主顾只有一次竞价机会,小厮送来一纸一笔,客人在纸上写下自己愿意付的价钱,写完以后纸笔送回台上,最终卖场会以全场最高价卖出货物。

这便是“一纸天墟”的名字由来。

此法虽薄情,却很容易逼出一些愿意为了自己心仪之物孤注一掷的顾客,错过一次便没有退路的情况下,绝大部分人会直接亮出底牌。

果然,全场出价最高的主顾来自二层看台的“溪字第一号”雅座,价纸上的落款名字叫齐且柔。

阮玉山对台上的云岫点了点头。

云岫亮出阮玉山写了五十四万金的价纸,公布本次竞价最高者是来自三楼“天字第一号”雅座的玉老爷。

没人会疯了一样花五十四万金的价格去购买一个蝣人,齐且柔也不例外——五十四万金,同样的钱在饕餮谷能买到近乎五十个上等品质的蝣人。

众人齐刷刷抬头看向三层天字第一号雅座。

见到的只有层层叠叠放下来将里头光景遮挡得严严实实的锦帘。

云岫卖完这一场便悄然离去,看客席中有些许顾客离场,剩下的大多是继续参与下一场唱卖的客人。

齐且柔在意料之中被云岫请到三楼天字第一号雅座时面色不霁,然而却也不敢对里头的人拿乔,只能拧巴地在嘴角挂着笑,一进去便对里头的人喊道:“易三老爷。”

意思摆明了是知道这一切都是一指天墟在捣鬼。

阮玉山此时戴着面具。

他稳稳坐在屋子里那方紫檀木茶桌边,戴着一副崭新的墨色羊皮手套,披着厚厚的貂皮领披风,明明才刚入冬,他旁边却摆着一个火炉,浑身上下就差一双眼睛没捂住。除了身形过于高大难以改变,整个人的姿态伪装得很有一副弱不禁风的虚弱模样。

齐且柔鼻子里发出很轻的一声哼笑,似乎是在讽刺他是个中看不中用的银样镴枪头。

阮玉山也不跟他客气,直接喊道:“纪小老板,请坐。”

燕辞洲第二大黑市的主人,姓纪,叫纪慈——至少在燕辞洲是叫这个名字,就像阮玉山来了这里叫易三一样。

至于齐且柔么,只是一个化名之外的化名。

这一声“纪小老板”可把纪慈气得不轻。他站在原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明晃晃地感觉自己收到了轻视与侮辱,却因自己先发夺人喊了易三老爷的名号而无法回击。

“不必了。”纪慈用拒绝的姿态表示自己的反击,“家中事忙,易三老爷有话请讲。”

“哦?”阮玉山对此表示很感兴趣,“是忙着叫人埋伏在敬河河道以免错过下一批军火?”

敬河,便是数月前纪慈联络大渝一批水军在半路拦截阮玉山两船军火的地方。

一指天墟出了细作,有纪慈的内应。

纪慈提供军火经由的时间地点,渝军负责抢劫,阮玉山的人没有防备,被偷了两船货物不说,还被渝军偷袭杀了大半。

大抵是没料到阮玉山会发现此事背后有他捣鬼,纪慈脸色白完一阵又红一阵。毕竟军火贩卖在燕辞洲是很寻常的交易,为了避免对方生疑,他甚至这个月才把那批货物拿出来倒卖。

不过目前阮玉山并未拿出实证,纪慈要开口抵赖:“我听不懂您在说什……”

一语未了,被阮玉山抬手打断,示意他不用讲了:“听不懂就回去找个先生多看书认字,免得下次走错河道淹死在水里。”

阮玉山终于从手上的茶杯中抬起视线,朝自己身后挥了挥手。

小厮从屏风后将带着手脚镣铐的九十四推出来。

纪慈眼风扫过九十四身上的伤口,冷笑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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