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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他收敛了神情,开始有理有据地分析形势。
“你也知道,整个钟山,能击败我师傅的人极少。既然行凶者武功高强,你更不该独自离开,毕竟你没有丹田。事发突然,那些人没有走远,假如遇险,至少我能护你逃跑。”
江玄肃边说边走上前来,破天荒的,他主动牵住阿柳的手。
修长的五指一点点分开她的指缝,插进去,再缓缓扣紧,指节弯折,指腹压住她的手背。
紧接着,白色的灵息雾气笼上两人交握的十指,微凉的气息缠绕包裹上来。
特殊情况,应该特殊处理,就比如现在,出于安全,他不能让妹妹离开他身边。
“司剑的消息已经走漏了,回来前你我碰到的那伙劫匪也十分可疑。假如行凶者是冲着我们来的,猎犬、引路香、寻踪玉……修道者有千百种方法找人,只要他们想搜,一座山一座山地搜过去……”
江玄肃手上用力,把阿柳轻轻拽到自己面前,凑近去看她的眼睛,语气轻缓,说的却是威胁之语。
“你以为你能跑掉吗?”
阿柳被那双漆黑的眼眸攥住视线。
像幼时在山间玩水,游到潭水中央时,忽然身上发冷。
不经意低头看,才突然发现水草泥沙堆积而成的河床消失了,身下是不见底的黑色潭渊,一旦溺水,将永远、永远地往下沉,再也无法浮出水面。
阿柳一悚,把他的手拉到嘴边张口就咬:“松开!”
江玄肃垂眼由着她咬,仍牢牢扣着她不放,语气平稳,不紧不慢地继续说。
“你还没有认回宗门,但我是整个钟山都认识的烛南宗掌门之子。有我的身份在,遇上同宗的修士,可以请他们搭救。遇上友盟的修士,能让他们代为传话。哪怕真的被敌人抓获,他们顾忌我的背景,也不敢轻举妄动。”
手背上,尖牙咬得越来越深,江玄肃甚至没用灵息封闭感官,就这样清醒地承受着妹妹给他造成的疼痛。
也好,就当惩罚他的越界。
他循循善诱,语气恳切。
“钟山里分布着大大小小几十个宗门,烛南宗是四大宗之一,光是这四个大宗,之间的关系就足够错综复杂,假如你一个人行走山林,遇到前来找你的修士,你分得出他们的门徽、他们的立场派别吗?知道他们是来救你的,还是来杀你的吗?”
阿柳嘴里尝到一点锈味,渐渐松口。
并非是被他的温柔蒙骗了。
而是……她现在还打不过他。
山林中隐藏的种种猛兽、追在后面的陌生人,都需要她耗费精力对抗。
她的力气不该浪费在江玄肃身上,更何况他给的理由,她无法拒绝。
阿柳终于抬头,瞪视江玄肃。
“进山以后,你不许拖累我。”
江玄肃垂眼,看着自己和阿柳交握的手,灵玉闪着幽光,灵息带着他身上的味道,将阿柳笼罩其中。
“遇上危险,我只会死在你前面。”
阿柳莫名其妙看他一眼。
之前听人说“我为你去死”,还是在凡界听到热恋中的男女窃窃私语。
当时她就颇为不屑。
有病?活着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竟然有人吃饱了撑的,非要为另一个人送死?
项姥姥说,那些痴男怨女最喜欢说大话,真的遇上事,跑得比谁都快。
阿柳摇摇头,没把江玄肃的话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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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崖顶的山林中徘徊了半个晚上,没等到赶来驿站支援的救兵,也没听到任何敌人靠近的动静。
江玄肃不时回到崖顶边缘,甚至攀着山壁往下,勘察驿站内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