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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来想去,唯有一样,温热汹涌,又曾在阿柳身上验证过无害可行。
江玄肃扯松领口,眉眼低垂,神情庄严,让阿柳想起在凡界破庙里看到的,为救百姓献祭肉身的菩萨像。
颈侧,绯红的胎记下,一道新鲜的血痕引人注目,是之前梁继寒动怒时用灵息划伤的。
江玄肃指尖拂过上面,低声喃喃,又是那副催眠般的语气,只不过这次催眠的对象是他自己。
“初见那日,你似乎很喜欢我的血。我将炼化的灵息溶在血里,你饮下去,既然你被这个味道吸引,想必它对你有益。这里是钟山,我可以用灵息封闭感官,你只要老实坐着不乱来,我们这般……就不算犯禁。”
说完,江玄肃已经一本正经地盘坐好,手端放在膝上,闭目运功。
他的护腕上,灵玉开始发出微光,白雾四溢,朝着他颈侧的方向涌去。
假如忽略他敞开的领口,他这副姿势简直像在专心打坐修炼。
然而。
一滴,两滴。
含着灵息的血液从伤口渗出。
空气里,诱人的灵息香味与血液的腥甜味交织,慢慢扩散开来。
说不清这是江玄肃为阿柳量身定制的进阶秘法,还是引诱妹妹再次依赖兄长的陷阱。
出于礼法规矩,他封闭种种享受快意的感官,唯独留下痛觉,惩戒自己暗藏的私心。
颈侧,伤口原本只是轻微作痛,此刻痛感却随着灵息的灼烧愈演愈烈。
紧接着传来的,是尖锐的刺痛。
狼女脚步轻巧,灵敏地钻入他怀中,臂膊攀附他的肩膀,再把尖牙扎进他皮肉里,方便自己更好地啜饮血液。
这一次,他们不在凡界的厢房里,封闭感官后,只要不睁眼,江玄肃就可以不去看阿柳近在咫尺的脸,和沾染他血液的鲜红嘴唇,也感受不到按在他胸膛的手,正如何好奇地摩挲他的身体,嗅不到少女皮肉之下散发的温热气息。
可他唯独忘了封闭听觉。
于是,近在咫尺的地方,响起阿柳的耳语声。
她语气坦荡,像是不通男女之事的狼女在天真发问。
所说的话却如一把利刃,扎在江玄肃的羞耻心上。
“刚才,你不许我看那两个人亲热,不许那女的啃她相好的脖子。现在我们躲在这里,瞒着你师傅,让我啃你脖子……我们和他们有什么区别?”
可惜江玄肃没有睁眼。
否则,他会发现阿柳正撑着他的肩膀,脸上带着不加掩饰的恶劣嘲讽。
可笑,江玄肃成天一副兄长姿态,不许她看这个不许她看那个。
她最初在山上的十年,闲来无事就看雌兽雄兽求偶交配,种种花样见了个遍。
后面去到人间,三教九流里言语粗俗下流的不在少数,街头巷尾苟合的男女更是被她碰上过无数对。
当初在街头,说拜天地入洞房,她听不懂。
要是说口口,她估计早就明白了。
不就是男人用口口捅女人的口口吗?
有什么好忌讳的?
眼前,江玄肃仍闭着眼,不为所动,仿佛听不见阿柳的话。
可阿柳分明看见,他没有受伤的颈侧也逐渐攀上薄红。
她要是现在把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说出来,会不会吓得他这个老古板血液倒流经脉逆行?
阿柳抬手,抹去嘴角沾到的血,“嘿”地笑了声。
原本她只打算在跑路前咬江玄肃一顿出气。
现在好了,她找到他新的命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