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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闹这一出,也不是为了江玄肃,因此根本不搭理他,仍对那男女修士假笑:“为什么不谢我,我救了你们。”
男女修士迟疑地对视,男修士一噎:“这纸糊灯笼……”
竹架和彩纸糊的灯笼,没几两重,就算掉下来也砸不痛人。
这言行古怪的姑娘在玩什么花样?
女修士没急着说话,左右看看眼前两人,胎记竟是一模一样,心里讶异:“你的胎记是真的?”
阿柳不笑了:“药水验过,还有假的?”
等了片刻,见二人仍将信将疑地打量她颈侧,忍不住又问:“都是救人,凭什么只谢他,不谢我?”
女修士望着她怀中灯笼,上面挂钩完整,不见锈迹,除非人为取下,否则轻易不会松脱。
……什么救人,分明是这姑娘在自导自演。
江玄肃哪里看不懂他们的眼神,硬着头皮阻止阿柳继续丢人:“阿柳,走了。”
阿柳置若罔闻,留一个后脑勺给江玄肃看。
男女修士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江司剑和这位突然冒出来的……柳司剑在唱哪出戏。
江玄肃见阿柳纹丝不动,轻叹一声:“你们先走吧。”
男修士眼珠转了转,去看阿柳的灯笼:“那今晚的事……”
他们犯错,江司剑要禀告他们的上司,这柳司剑拆了灯笼,他可要包庇?
话没说完,对上江玄肃平静却深如潭渊的眼睛。
“犯了错,自当受罚,谁都不可免。你们犯错是明知故犯,她犯错……是我对胞妹管教不力,明日一早,我会去找我的师傅领罚。”
胞妹?
男修士瞪大眼睛,嘴巴张着半晌合不上,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种种问题到了嘴边,却没一句敢说。
夜色已深,阴影笼罩之处,江玄肃那双如墨的眼睛明明含着微笑,却令他心里无端发憷,
几步开外就是千斤重的木桩,男修士总觉得自己再不走,那东西会被江玄肃拿来灭口。
一旁女修士同样脸色懵懂,两人你拽我我拉你,对江玄肃胡乱行了一礼,揣着天大的秘密溜了。
阿柳望着二人走进驿站,直到周围再无响动。
他们自始至终没有回头。
也没对她说谢谢。
夜色如水,寂静无声。
随后,阿柳将手里的彩灯笼抛在地上,垂头踢了它一脚,看着它滚到几步开外。
方才在外人面前一副天骄姿态的少年郎,此刻却呆站在一旁,陪她一起垂头看那站满灰土的灯笼。
声音也是哑的。
“阿柳……你还在生我的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