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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为她和他性格迥异,天资有别?
“阿柳能成大器。”
这句话说得太突然,声音也不大,室内静了半晌,众人才意识到是说话的是背对他们站在窗边的江玄肃。
他说完,转过身,迎着师友或惊讶或质疑的目光,又说了一次,这次语气更加笃定。
“阿柳能成大器。我四岁开丹田,烛南宗上下没有人比我开得早,为什么她不能十七岁开丹田,突破千年来开丹田者的另一项记录?她很聪明,也很好学,就在昨天,我给她展示过内门步法,她看一遍就能学会。宗门里有的晚辈仗着父母身居要职,自己游手好闲,不思进取,我不信阿柳比他们还逊色。她还不到十七岁,我和她还有一生的时间,我能教会她,哪怕大器晚成,我也信她能成!”
从未见小师兄这样情绪剧烈地驳斥旁人。
他还是站得那么直,仿佛那把无形的剑时时刻刻抻着他的脊骨。
而此刻,这把剑抽出来了,指向的人,竟是师傅。
邵家姐弟讶然噤声,一时竟不敢上去阻拦。
“阿照。”
梁继寒无喜无怒地喊他。
江玄肃看出他不信,攥紧拳不愿低头,像刚才的阿柳那样,对抗着他的逼视。
“江玄肃!”
梁继寒厉声喊他大名。
江玄肃仍不动。
屋子里,三双眼睛都在望向他,往日的认可与亲近,此刻都化作不解与质疑。
他心里却在想阿柳。
这样令人心痛的目光,她曾忍受过多少次?
即便如此,她还是为了坚持自己的想法,一次次毅然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
这样的她,有着多么令人敬佩的勇气。
狭小的房间里,森然的寒气霎时展开,化作实质的寒芒擦过江玄肃的颈侧。
一道血痕随之而生,他却不屑抬手抹去。
梁继寒起身抬掌,灵息释放带来的威压过重,邵家姐弟早已支撑不住退出房间。
江玄肃还站着硬撑。
“双生剑复苏,意味着什么,你不明白?你就这么笃信你们能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得了一个妹妹,就把师傅教你的东西全都忘了,让你戒骄戒躁,让你尊敬师长,你做到了哪一条?”
江玄肃定定回望他:“我是她兄长。您教我尊老爱幼,爱惜幼妹,徒儿不觉得有错。”
梁继寒背着手,目光冷冽地盯了他许久,胸膛缓缓起伏着,一口一口地吸气吐气。
清俊的容颜,高洁的品性,卓绝的修为。
这是他一刀一刀打磨出来的美玉,身为师长,用半生心血栽培门生,为的就是看他成材后的自豪欣慰。
如今那美玉却有了裂隙。
梁继寒已经许久没有这样蹙眉了,眼中竟有哀伤。
“双生子几乎诞生于同时,谁长谁幼,不过是一句话的事。阿照,你本不必将一切扛在自己肩上。她于你而言,只是有一个妹妹的身份,手足之情需要时间培养,你不该将她看得这样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