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白衣蹁跹(第3页)
这些人技艺不精,不过三脚猫功夫,看着厉害,实际底盘虚得厉害,宋绥宁略微抬手,下手的人即刻收敛了手段,这点本事就敢强行入府,哪里来的胆子。
“大胆贼人,胆敢夜闯闺房!”一人从天而降,嘴上还叫嚣着狂语:“瞧我如何收服你们这帮淫贼!”
她一身雪色身影轻轻飘落,素白长衫不染纤尘,宽大斗笠压得极低,一副散人侠客的模样。
宋绥宁眼波微转,眸光在那袭白衣上轻轻一掠,紧绷的肩背不着痕迹地松懈下来。
白衣人单脚而立,身姿修长,素白袍袖在风中凌乱翻飞,竹编斗笠斜斜压住半边面容,只露出线条分明的下颌,只不过她没装多久,厉害话还未撂下,那些人便已经杀了过来。
“你们来真的?”只见那白衣人身影猛地一滞,仓促侧身,臂上瞬间被划开一道血痕,她踉跄着后退两步,顿时血染白衣,方才那副侠客做派荡然无存,她显然惊慌失措,捂着伤处,竟不顾形象地在庭院里狼狈奔逃起来,那顶斗笠在奔波中滚落下来,在地上打了个旋便倒地不起了。
“小姐救命,我打不过!”
宋绥宁没说话,她淡漠地睨着窗外,神色疏冷如霜,连睫毛都未曾颤动分毫。
白衣人见无人领悟她的无助,只得撒丫子乱跑,在庭院里寻找庇护之处。
可惜没有宋绥宁的吩咐,其余人都不敢动弹。
宋绥宁审视着闹剧,那白衣人瘦削的身形显得格外单薄,她四处躲着,眼神还时不时不经意地往自己这边瞟。
她很快被追逐弄得疲态,似乎是已然扛不住,她跪倒在门前,声泪俱下:“小姐救命啊!”
宋绥宁依旧不做动作。
黑衣人见是好机会,刀锋未滞,寒光直逼向她。
千钧一发之际,宋绥宁指间微转,飞镖已然破空而去。
只听一声闷哼,黑衣人应声倒地。
“小姐大恩!”
院中人伏跪在地,嗓音里夹杂着恰到好处的轻颤。
宋绥宁眼里闪过几分讥讽。
方才那飞镖出手时,她刻意偏几分力,若这白衣人真无武艺,根本不可能在电光火石间判断出飞镖轨迹,可她不仅精准预判,甚至本能地紧绷了身体,在飞镖掠过眼前的时候竟然没有丝毫惧意,好勇谋。
“蠢货?”宋绥宁无声地念着着对方方才的唇语,忽然觉得有趣。
这些刺客的演技拙劣得叫人发指,偏又都是胆大包天,敢在她眼皮下玩这种把戏,倒是比直言亮刀的蠢材有意思些。
宋绥宁没了耐心:“上。”
黑衣人顿感不妙,转身便想逃。
那群人反而等那些人跃出墙外,才起身追过去。
宋绥宁缓步推开门扉,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跪着的人,她如今狼狈不堪,白衣已经全是血迹尘土。
施意绵跪在地上,俯身下来,率先开口:“我自小流浪,无家可归,只是跟着散修学了些功夫,还没入门就被打了出去,便常拿这些装厉害,想得小姐收留。”
暄合不解:“装厉害?”
施意绵依旧笑得出来:“英雄救美的戏码话本子常说,英雄都能有好果子吃。”
宋绥宁盯着她:“是么?”
施意绵似乎仍不死心,声泪俱下:“求小姐收留,做牛做马,在所不辞。”
宋绥宁走下去,站到她身前,忽然改变了主意:“可以。”
施意绵哽咽道:“谢小姐。”
“抬起头来。”
施意绵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杏眸含露,盈盈蓄满惊惶,抬脸的瞬间,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滚落,又在下巴处将落未落,鼻尖微红,唇瓣轻颤。
宋绥宁道:“可有名字?”
施意绵低声道:“施意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