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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兰枝应了一声,在包袱里翻出一件蓝色的衣服。邬辞砚主动转过身去,给她留出换衣服的空间。
慕蓉拿着点心从里间出来,惊得步子一顿,“我的天呐,你身上怎么了?这些伤……”
邬辞砚闻声转过头来。
温兰枝还没完全脱下衣服,刚撩起一半里衣,露出腰部,白皙光滑如同玉石一般的皮肤上,赫然是刺目的青青紫紫,中间最甚的地方甚至有血色的红砂,似要渗出血迹。
她“啊”了一声,道:“我跳不好舞,婆婆打的。”
慕蓉一脸气愤,道:“这太过分了!”
温兰枝道:“大家都是要被打的,没关系。”
邬辞砚道:“不是给了你伤药吗?用了没?”
温兰枝道:“那个不是抹头的吗?”
说完她自己反应过来了,自问自答道:“哦,也可以抹身体。”
邬辞砚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她放下衣服,用左手摸出药瓶,将药粉倒到右手,准备抹药的时候,愣住了,好像突然想起来人只有两个手,没有“前手”和“后手”给她撩衣服。
慕蓉连忙上去给她帮忙,邬辞砚又转过身去了。
慕蓉问道:“疼吗?”
温兰枝道:“嗯,挺疼的。”
慕蓉帮她脱下衣服,发现她背上和腿上也有。
慕蓉道:“当初为什么会选择做舞娘啊?”
温兰枝道:“王婆婆让我做的。当时有个人想把我卖到青楼去,王婆婆救了我,说愿意多出银子买我,然后我就跟着王婆婆了。”
慕蓉在心里对王婆婆的骂声小了点。
她嘀嘀咕咕地劝自己:“确实,跳舞就是要吃苦的,是的,不挨打跳不成的。挨打是正确的。”
“挨打不是正确的。”邬辞砚语气有几分不好,“但救女孩是正确的。”
慕蓉心道:这么远都能听见。
她当然知道邬辞砚说得对,她就是心里难受,找个话安慰自己。
温兰枝道:“王婆婆说,不打我们的话,我们赚不到钱,就没有饭吃。”
没人接她的话。
两个人心里都清楚,王婆婆的酒楼就是靠这个吃饭的,虽然打人不对,但她们都没得选,王婆婆指着这些女孩儿吃饭,这些女孩儿也指着王婆婆吃饭,不打不勤奋,不勤奋就没饭吃。谁替她们出头,说挨打不对,肯定会被骂上一句,“那你给她们找饭吃”,出头的人找不到,该挨打还是挨打。
温兰枝跳舞不行,但好在听话,她听话,又能赚点碎银子,王婆婆就愿意给她一张床躺。
慕蓉问道:“诶,我看酒楼里的姑娘都是五六个人一间房,为什么你一人一间啊?”
温兰枝道:“因为有人打我,我去跟王婆婆说,王婆婆说我去哪,哪就最吵,很烦,就把上面那个茶室收拾出来给我了。那个房间冬天最冷了,不过我觉得挺好的,没人打我了……嘿嘿。”
又没人接话了。
慕蓉给她穿好衣服,从包裹里拿了点心出来,“只剩两个了,有点干,等一下,我去给你泡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