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你应该选我（第2页）

这还是宋暖第一次和她一起单独吃饭，虽然之前她也动过这样的念头，但无一例外都被陆恩宁推掉了，这一次恐怕还是托了上次她送陆恩宁去医院以及陆拉拉的面子上。

“我听慧慧姐说这家你们常来，教授你有没有什么别的想吃的?”宋暖翻了翻菜单递到对面去，刚刚她已经点了几道，但也只是她看着还不错的，毕竟是请客吃饭当然还是以陆恩宁为主。

陆恩宁手指抵住菜单册子，“就那些就好，吃不了那么多。”

“哦。”

餐厅里人虽然多，但并不嘈杂，在餐厅中央还设有一架黑金的高脚钢琴，身穿白色礼服的女钢琴手一首接着一首地弹奏着曲调平缓的钢琴曲。

宋暖对乐器还只是停留在听的阶段，唯一的联系只是小时候被宋母逼着练了几年小提琴，但拉出来的调子并没有比弹棉花好听多少也就放弃了。

“clairdelune。”

对面的陆恩宁忽然出声，宋暖一下子就被拉回了注意力，“什么？”

却见陆恩宁的视线也放在那架钢琴上面，“德彪西的贝加摩组曲第三部分，月光。”

此时的钢琴手正弹奏至高潮部分，轻快灵动的琴声从翩飞的指尖流淌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陆恩宁将曲目说出来的缘故，宋暖仿佛真的看见了月下婆娑的树影。

“陆老师也懂钢琴？”宋暖回过神，看着面前眉眼低垂好似也在侧耳倾听的女人说道。

午时的阳光刺眼，她们坐的位置靠窗，不过好在周围有绿植屏风遮挡，只有几缕阳光透过缝隙照在了桌子上，陆恩宁的视线落在桌面的光影上，停顿了几秒才回答道：“不是很懂，是这首很有名。”

很有名吗……宋暖看了过去，却见陆恩宁靠在座位里，一直手搁在桌面上，指尖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我听唐教授说，你当初选择这个专业是想要做研究？”半响，陆恩宁忽然开口道。

宋暖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她突然提起这个，还是点了点头，“嗯，虽然家里人那边不是很支持。”

“为什么？”陆恩宁抬眼看了她一眼，继续道：“为什么家里人不支持还要还是想做？”

“因为……”宋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思忖片刻后笑了一声，打算实话实说：“可能是觉得无趣吧。”

“无趣？”

“对。”宋暖抬起头，对上陆恩宁的眼睛，“我之前跟唐教授说，我有一个有心脏病的妹妹，她从小身体不好，也做不了手术只能靠一些治标不治本的药，所以我想试试看能不能做一些研究去帮助这样的人……”

“唐教授一定被你感动得痛哭流涕？”陆恩宁勾了勾唇，拿起桌上泡好的花茶喝了一口。

“呃……”

痛哭流涕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宋暖回想起当时唐教授听完她的话老花镜后动容的双眼，心里忽然浮现出几分惭愧来。

“那为什么今天对我又不这么说了？”陆恩宁放下水杯，继续问。

“我没有骗人，一开始确实有一部分这个的原因。”宋暖一边思考着，看向了面前的陆恩宁，她眉眼间的神色依旧淡淡的，但放在桌面上的手指动作却停了下来。

“只是我知道这些漂亮的话说出来容易，但让人信服却很难，尤其老师您今天专门给了我这个机会让我能说一说我的想法。”

“你的想法？”陆恩宁凤眼微微眯起，“说来听听。”

宋暖轻咳一声却没有立刻把心里想了几百遍的话说出来，而是起身双手拿起一旁的茶壶给陆恩宁又添了一杯茶。

刚倒出的花茶水还有些烫，在两人之间升腾起几缕蒸汽，宋暖小声说了一句‘小心烫’，这才坐下缓缓开口：“这几年甄氏内部大洗牌，自从甄媛爱的弟弟甄世杰当上了这业务部的总经理他们内部的混乱程度老师您应该比我更清楚，甄媛爱已经成了弃子，甄世杰那个蠢货忙着清扫和他姐姐有关的人和项目，首当其冲的就是曦光，所以……”

“所以老师您何必还把不必要的希望放在甄媛爱身上，应该及时止损才对。”

此时背景里的钢琴曲已将近尾声，节奏忽然变快，不似刚刚的平和倒是多了一丝紧迫感。

宋暖的视线与陆恩宁隔空相撞，茶壶中冒出的水蒸汽像丝丝缕缕的绸纱，陆恩宁的眼睛隔在其后，眸光微动。

“及时止损？”陆恩宁重复道，“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宋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眉梢微挑，露出一个笑来。

“你应该选择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