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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拜师(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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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疏桐趁他收整之际,悄然将一物也放入了箱内。

蔺寒枝指尖触到那柄白玉扇骨的折扇,微微一滞,抬眸问道:“殿下这是何意?”

扇柄温润如脂,悬着一枚青翠欲滴的玉坠,触手生温,竟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蔺寒枝只略瞧了一眼,便将其轻轻置于案上。

“咳咳。”顾疏桐泰然自若地执起扇子,“唰”地一声展开,扇面便呈现在蔺寒枝眼前,“大人既肯教本宫卜算之道,此乃本宫一点心意,权作拜师之礼。”

“……”蔺寒枝的目光流连于扇面上振翅欲飞的仙鹤与沉入远山的落日,沉吟道,“这……这墨韵风骨……瞧着倒不似名家手笔。”

“……”顾疏桐清了清嗓子,耳根微热,“此乃……本宫拙作。”

“怪道呢,瞧着就不一般。”蔺寒枝眼底笑意更深,郑重接过折扇,拱手一礼,“笔意超然,别具一格。能得殿下墨宝,实乃臣之幸事。”

他执扇在手,指腹缓缓摩挲着扇骨,片刻后,复又抬眼,眸中带着困惑:“只是……微臣不解,殿下何以在九月授衣时节,赠臣一柄折扇?”

顾疏桐垂眸瞥了眼身上的袍服,面不改色道:“留着……天热了再用吧。”

“如此。”蔺寒枝从善如流,将扇子珍重收起,“臣便先行谢过殿下厚赐。”

他收好扇子,整了整衣袖,望向顾疏桐:“既收了殿下的拜师礼,按理,是该授殿下些东西。只是公主之心不在此道,若欲学成,怕是要先收收心。”

不在此道?当然不在此道。

顾疏桐每日前往天枢阁学卜卦是假,寻蔺寒枝才是真。

那日蔺寒枝帮她易容时那易容粉分明只有半罐,那么,其余的是谁用了呢?如果慕遂可以是阮太傅,那这位深居天枢阁、如云似雾的国师大人,焉知不是他人假面?

而不受皇室管辖素来自诩超然物外,只问天机、不涉尘寰的天枢阁,又为何以身入局干涉朝野?他们所某者何?此番又择定了哪一位“天命”之主?

慕遂为何两次“身死”,这一次,他想做些什么?蔺寒枝在其中又是何等角色?是执棋之手,抑或……一枚关键的棋子?

疑虑如藤蔓缠绕心头,顾疏桐却无法直言相问。况且,她对蔺寒枝,终究难付全盘信任。

她假托学卦之名,日日造访,一则是为亲近其人,伺机窥探他是否真藏有另一重面目;二则,也是想在这看似寻常的往来中,找到蔺寒枝的破绽。

只要有伪装,便会有破绽,迟早而已。

初时,蔺寒枝得知她欲学卜卦,并不十分赞成。只道她命格特异,自有天命。而天机晦涩难通,她命格没什么灵性,恐非此道中人。

奈何拗不过公主执意,终究还是教了她好些。

如今学了些时日,顾疏桐自觉于卦象之道已窥得几分门径。虽仍未抓住蔺寒枝的“把柄”,倒也让她乐在其中。

案前,蔺寒枝提笔蘸墨,正专注地为她誊录解卦要义。

顾疏桐坐于他对面,指尖随意翻动着那些墨迹未干的纸张,目光却似有若无地掠过他低垂的眼睫。

“那依大人高见,”她忽而抬眸,语带三分戏谑,“本宫这心不在此,那究竟落在何处呢?”

笔尖在纸上微不可察地一顿,一滴墨迹悄然洇开。

蔺寒枝并未抬眼,只淡淡道:“想来殿下自清楚心中所向,何须微臣妄言。”

“与大人言谈,实费心神,终日猜度不休。”顾疏桐唇瓣微抿,将那张卦纸随手搁置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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